教中派來協助或監視她,位階不比她低。
糟!此人既是尋來,自是要捉她回魔教的!
田墨慌忙奔回客棧,直衝史非花房間,猛地推開門,抱起她就要跑。
“怎了?”見他如此駭然的神情,她斂眉問。可不必等他回答,她便立刻想到了答案。緩緩搖了搖頭,她淡淡笑道:“放我下來吧。若他們尋來,逃也是枉然。你莫要管我,自己走了便是。”
田墨沒言語,只是急紅了眼。想要將她背在肩上,卻見她輕輕擺了擺手,黑眸望向他道:“沒用的。你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平白搭上一條性命。”
“說得不錯。”
門外傳來冰冷的聲音。田墨忙回頭去看,只見那白衣的冷麵青年,已然提劍站在門口。
史非花費力地微微撐起身子,輕輕揚了唇角,笑道:“羅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笙妹沒和你一起來嗎?”
“她心軟,在此只會礙事。”
那青年走進屋內,袖一揚,房門應聲合上。
田墨衝上去就要拼命,卻被對方只用一手便捏住喉嚨。
“羅兄!”史非花慌忙道,一使力,跌下床來。她好容易扶起身子,半靠著床榻,急道,“羅兄,笙妹與我也有數年的交情,就當是看在笙妹的面子上,你放了他吧。”
“好!”那姓羅簡短地應道,以快得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動了未提劍的左手,封住田墨的穴道。田墨頓時動彈不得,被他一把就推得撞上了牆壁,隨即跌在地上。
“謝謝了。”史非花低垂了眼眸。
“不用,教主只殺你一個。我向來不多事。”那羅姓青年沉聲道,邊說邊提了劍,“你還有無話要說?”史非花淡淡勾勒了唇角,微微偏頭望了田墨一眼,隨即轉頭望向那青年,淡笑著道:“沒了……”
“好!可我有話要問你,”那青年厲聲道,“十三年前,鸕鷀村眾漁民共三十七口人,是不是你殺的?”
史非花低垂了眼,沉聲道:“是我。”
田墨聞言大驚:十三年前,當年她不過是十來歲的孩童,怎能殺了三十多條人命?他真想大聲問個明白,只是苦於穴道被點,無法開口。
“為何?”那青年一貫無表情的面容上,此時卻因憤怒而扭曲。
“若非鸕鷀村全滅,便要換我連茗寨全族喪命,”她頓了一頓,苦笑道,“只是,終究還是保不住……”
“好!好!好!”那青年大聲連說三個“好”字,橫眉怒目,舉劍望她,“好!現在你可以死了!”
“等等,且聽我最後一言,”她抬眼望他,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你是為了調查血債、找我報仇,才打入教中的。我既然知道,他便也知道。他樂得利用你的復仇心,權當笑話來看。如今,我沒了價值,他便只當棄子。你莫要走上我這條路,苦了笙妹……憑你的武功修為,或許能逃開這是非,快些帶了笙妹,退隱去吧。”
“……”那青年良久無言,緩緩閉上眼睛,“一步江湖無盡期。遲了。”
言畢,他舉劍揮落。劍光一閃,便是點點血花飛濺。
眼見長劍貫穿她的胸膛,再緩緩拔出,帶出血珠順著劍尖滾落。田墨瞪大了眼,無聲地大叫道: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胸中彷彿爆裂一般,撐得滿滿滿滿!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憤怒、痛苦、仇恨,還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只能化為滿眼的淚水滑落。
那羅姓青年瞥了田墨一眼,伸手一彈,解開了他的穴道。田墨髮了狂地憤然撲上,欲與之拼命,卻被一掌便揮得飛了出去,直撞在牆上跌下。
再不看此地一眼,那青年轉身走出屋子,又將房門帶上。只留下田墨手腳並用地爬到史非花的身邊,一把抱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