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聞言白玄蟬一驚,她猛地轉過頭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外面沉悶的矢之悼,“也就是說——矢之悼是親眼看著她離世的!?” “哎,人搶救回來又再次離開,矢少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要不是樓上的兄弟們拼了命攔著他,好險他就當場和這個小姑娘一起殉情共赴黃泉了。” “真是瘋了。”白玄蟬心有餘悸地捏了捏垂下的衣襬,最後看了一眼陶夭夭的屍體,“我會通知她的親屬過來領屍體,至於矢少,不要讓他在我不在場的時候單獨接觸到這具屍體,他現在精神狀態肯定岌岌可危。” 囑咐完收屍人,白玄蟬走出門,拎起自己放在長椅上的包,拍了拍矢之悼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開口道:“打起精神來和我走,消沉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找點兒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後面有得忙。” “有些時候你說話是真的不中聽。”矢之悼嘴裡抱怨著,身體卻格外順從地站起來跟在白玄蟬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從安全通道上樓,長時間身處在黑暗中的矢之悼在剛接觸到光亮的時候有些不適應地舉起手遮住射進眼睛裡刺眼的光,所謂軍區醫院大部分就醫的都是部隊裡的人,自然都認識矢之悼。 也略有耳聞他剛經歷的事情,若有似無的目光三三兩兩地落到兩人身上,感受到周遭傳來的打量目光時,白玄蟬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而後迅速平息,抬起手拉住矢之悼的胳膊加快腳步往前。 最先解決的事情固然是將陶夭夭入院時的聯絡人更換,若是讓矢之悼繼續處理她的後事,怕是到最後一個人的死亡變成另一個人的殉情,其次就是聯絡陶夭夭的養父母,最後再將她的遺體從太平間領出來舉行葬禮。 流程很簡單也很複雜,白玄蟬處理事宜之餘還要分神去關注矢之悼的狀態,他真的有種瀕臨崩潰的冷靜感——看似無動於衷實則腦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目光渙散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慰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總之你節哀。”簽完一大堆單子的白玄蟬看著再次坐在長椅上失神的矢之悼緩緩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就是,我有個疑問——”白玄蟬俯身湊到他臉前,目光直直地注視著他,“我家Satan呢?它還活著嗎?” “啊?”突然間聽到Satan名字的矢之悼愣了楞神,雖不明白她為何在這種情境下提及一隻貓,但還是坦言道,“在我家,有阿姨照顧。” “不行,我是把Satan寄養在你身邊,不是你家阿姨的身邊,你作為它的暫時監護人不可以把它一隻貓留在家裡。”話落,白玄蟬不由分說地拽起矢之悼氣勢洶洶地往外拉,“我必須要你親自照顧它,否則我就生氣了!” “怎麼就生氣了?為什麼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我就聽不明白了?”莫名其妙被人拉著走的矢之悼一頭霧水。 回到西山時早已日暮黃昏,也不知道是時間過得太快還是冬令時的天暗得太早,精疲力竭的白玄蟬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從車上下來,古堡門口的女僕長瞧著臉生,算時間確實是傭人新舊交替的時候了。 新來的女僕長見到她顯得有些迷茫,似乎在思考這位風塵僕僕女子的身份,畢竟在接班時新舊的傭人並不會有交流,屬於直接上崗,所以不知道白玄蟬的身份。 睨了眼對方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白玄蟬並不打算向她解釋自己的身份,徑直推開了大門,映入眼簾的一幕竟是意外早起的程風起,多日不見他似乎精神很不錯的樣子,他坐在廳堂的會客沙發上翻著雜誌。 在他身邊是從未見過的小鳥依人的Shirley,她似若無骨般倚靠在程風起身上,津津有味地翻閱著一本時尚雜誌,忽而指著其中一頁上穿著這華服的模特,興致盎然地展示給程風起看,嬌嗔地向他撒嬌索要模特身上那套走秀款服裝。喜歡總會有光()總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