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那塊沾滿鮮血的毛毯時她雲淡風輕地擺擺手示意讓人把地毯丟出去——突然想起來了,是處死了個剛出生的嬰兒。
回溯到白玄蟬與程風起剛談戀愛那時,談了沒多久程風起這位浪蕩公子就闖了個大禍,一不留意把自己的種兒留在了外面,帶回來時已經八週多了,白玄蟬掃了眼那個女人和她還未攏起的肚子,大度地將人供養在西山別館,好生照料著。
日子風平浪靜地過了半年,眾人都快把這個養在別館的女人忘記了,可白玄蟬卻記得清楚,還清楚記得距離那個女人的預產期還有一個半月左右,便在此時她忽然提及此事,當著程風起的面在地下賭場開辦了賭局,就賭那胎是男是女。
當晚她以程風起之名對那個女人使用了催產,過程慘不忍睹,據實行人事後回報稱那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幾次被疼暈過去,又活活被疼醒,倒是命大沒有死,不過經此一事,這身子算是毀了,事後她被清洗乾淨丟出了山門,無人知她死活。
小道訊息,其實當晚程風起礙於白玄蟬在場並未發話,暗中有命江寒偷偷將人救起,連夜送出帝都安養在別處,並且請給予了大筆補償,但此訊息真假無人所知,在那日後再無人見過這個女人,時過境遷眾人也逐漸淡忘了那天的慘劇。
時至今日程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件事情,就是看見掃過慕花信的那一眼他就突然想起來了這件事情。
“看我幹嘛?”長時間注視的目光引起慕花信的不滿,她抬眸瞪向這位無禮之徒,程奠心虛迅速挪開了視線欲蓋彌彰地摸了摸鼻子搪塞道,“忘記說了,家主先前說過,她這次回去大機率會被全方面監視,你要是有什麼問題聯絡我,不要擅自找她。”
“好,我知道了。”慕花信點頭徑直起身準備離開,沒走兩步她又折了回來疑惑道,“她怎麼能算這麼準?”
關於這個問題程奠也想知道,白玄蟬到底是怎麼能夠算這麼準的,幾乎是每一步都踩在了他們的行動軌跡上。於慕花信,她算準了她那次回國會被陸京墨抓到逼問出她的行蹤,甚至算準了她回國‘報復’時陸京墨和西拾會在門外蹲守。
於程奠,她算準了此次利用‘入世’東山再起定會遭到矢家極力阻攔,讓他在走貨時千萬注意不要用自己人,利用程逐月的死士明修棧道,自己人在下面暗度陳倉,等到矢家放鬆警惕再出其不意,殺得對面措手不及。
這麼每一步她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未雨綢繆登峰造極。
“算得準,不好嗎?”程奠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也好奇於白玄蟬的運籌帷幄,既然無法回答她,便直接轉移了話題,“如果不是家主的話,你該寄希望於誰?我並不認為還有第二個人能夠把陸塵光掐得這麼準。”
“隨口一問而已,不要多心。”見對面言語之間有所不爽慕花信知趣地不再多拘泥於一個話題,主動扯到了別處提醒道,“不過眼見這日子就這麼過去了,我總不能這麼耗著吧,慕雲遮那裡——”
“他不重要,你著重應該關注的你媽,雖然家主說先不告訴你,但我想著還是讓你知道一下,陸塵光極度厭惡趨炎附勢的人,更加抗拒利用孩子做籌碼的人,好巧不巧,你母親兩者佔全了,他倆要是撞見,免不了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可是她早年就出國定居了,怎麼會——”話音未落手機便響了鈴聲,低頭看去螢幕上赫然是‘葉夫人’的名諱,慕花信的生母姓葉名談修,以前人稱葉小姐,後來稱呼她為葉夫人,這個號碼是她在華國的私人號碼。
上一次接到這個號碼的來電還是在多年前她還未出國時,自從她出國之後兩人便沒再聯絡過,這通電話顯然是有所圖謀,聯絡上程奠的話,慕花信在看見來電顯示時不禁毛骨悚然,一個人怎麼可能算得這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