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京墨愣怔,凝滯片刻答道:“多謝關心,不過是小傷而已,稍加休養就行。”
“真的嗎?”萬物歪歪頭疑惑問道,“可是陸塵光和我說夫人受傷的地方是左手臂欸,陸家主你是記錯了嗎?”
話至此再意識不到問題所在陸京墨就該退位了,他斂起了神色冷冽地側目看向她,萬物毫無懼色直面他的凜凜目光,兩人無言地對峙未持續多久,陸觀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庭院中僵持的氣氛。
不過剎那陸京墨率先挪開了目光換上一副溫和的神情起身對上陸觀,然萬物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了許久,過於灼熱的目光讓陸觀產生了敵意,這張臉她曾在東院見過,是父親的朋友,或許自己該秉持著‘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的態度歡迎她。
但可惜,她越界了。
感受到一股凌厲的視線,萬物陡然間心生畏懼倉惶地環顧四周企圖找尋那道目光的來源,然肉眼所及之處皆是低頭各司其職的侍女下人們,她想說服自己這是錯覺,可寒意滲透全身不容忽視,雖不敢置信但她仍抬頭看去。
一瞬,她對上了陸觀的視線,此刻她被陸京墨抱在懷中,摟著他的脖子將腦袋搭在自己臂彎間,用居高臨下的森冷目光看向她,這是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鋒芒畢露,那時萬物發現陸觀的眼瞳異於常人,漆黑無比。
黑得透徹,黑得幽深,黑得可怕,像深不見底的黑洞,不寒而慄,望而生畏,僅一瞬她閉了閉眼睛換上了一副甜美的笑顏,彷彿先前的一切只是萬物的幻覺,此刻陸觀的眼中有所聚焦光點,眼中是孩童澄澈的懵懂。
“萬物阿姨,你也來啦。”稚嫩的嗓音喚回了萬物飄遠的思緒,她驚魂未定地看向陸觀,此刻她蕩然無存先前的冷漠與尋常孩童無異,嘴角上揚熱情揚起手與之打招呼,“剛才母親和我說到你了。”
聽到話陸京墨先人一步問道:“你母親說什麼了?”
“說我喊萬物阿姨喊得不準確,應當喊‘嬸嬸’……”在她說話間萬物心頭縈繞著化不開的恐懼,陸觀在說話時看似童語清脆實則暗藏玄機,萬物不想用成人的思維去看待她說的話,可她的話不得不用成人的思維去探索言下之意。
這才不是閒侃,這是陸觀給她下達的驅逐令,旨在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與她的父親保持距離,剋制不住的寒意籠罩全身,萬物意識到陸觀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單純可人,她有著遠超同齡兒童的成熟。
倏然手機響起了資訊提示音,被嚇到的萬物將手機摔倒了地上,聞聲轉頭陸京墨掃了她一眼未說話,隨即將懷中的陸觀放下示意她去洗手準備用晚餐,彎腰撿手機的萬物抬頭一瞬看見陸京墨站在距她身前僅咫尺的位置。
“!”再次被嚇到的萬物猝不及防地抖了抖肩膀,看著他那雙不怒自威的眼眸,萬物微微向後傾身,雙手抵在身後石凳上,警惕問道,“你想幹嘛?”
“萬物……”話出陸京墨忽而抬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撥開別在耳後,順勢撫過她的耳廓捏住她冰涼的耳垂細細揉著,目光流連過她的臉旁掃過她的脖頸,方寸間的呼吸異常明顯,溫熱的氣息交纏在兩人之間,顯得有一絲曖昧。
指間的溫度逐漸轉遞到她的耳垂,白皙的耳朵變得粉嫩,萬物退無可退僵硬地板著身子不敢輕舉妄動,呼吸時她的脖頸處有微弱的起伏,頸部大動脈強而有力地跳動著,陸京墨靜默看著她此刻淋漓盡致的動脈。
“你心不夠穩,太容易緊張。”
聞聲萬物忽然抬手甩開了他摸著自己耳垂的那隻手,嚴絲合縫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憎惡地看向他,反觀陸京墨雲淡風輕地起身拂了拂自己衣袖,直白道:“你只適合乖乖待在羽翼之下受人保護,不要摻和兒露露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說白玄蟬確實出事兒了,自己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