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商曲並未聽懂程閒月最後那句話的含義,直到她重回帝都後不過一日,海島就收到了她跳海自盡的訊息,到那時商曲才恍然大悟原來照顧是真的需要照顧。 但凡當初程閒月對商曲有那麼一絲絲的怨恨,商曲都不至於如此之愧疚。 如此——白玄蟬倒是理解了為何商曲對這位外甥尤為疼愛的原因,原來是陸京墨有程閒月這麼大的‘通行令’,能夠讓商曲不惜破壞自己親兒子的幸福來成全外甥的圓滿,死亡果然是一記超必殺。 得知了這麼段往事後白玄蟬不知該如何表態,早年喪母的陸京墨確實可憐,但被自己親生母親忽視的程風起更值得同情。 “明明是你們上一代的事情,為什麼要牽扯到孩子呢?”白玄蟬真的不理解這群長輩的所作所為,“我......” ‘砰——!!’ 話未說完,門外陡然出現了一聲巨大的槍響,隨之而來的是清晰紛亂的腳步聲,條件反射般站起身的白玄蟬躲到實心牆壁後,小心翼翼地撥開窗扉去檢視外面的動靜,只見無數手持器械的黑衣人從外面闖入。 聞訊趕來的西山打手與入侵者迅速打作一團,冷熱兵器齊上場,仰頭望去遠處還有不少直升機往這裡趕,隨即漆黑的夜空中陡然亮起數根突兀的紅外線將整座山頭團團圍住,誤入的飛鳥直接被射線攔腰截斷,那是西山的自衛系統。 器械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看著地下血肉橫飛的場面,噁心感油然而生,白玄蟬握緊雙拳強硬地忍著泛起的反胃,扣上窗扉朝著房門走去,試探性地轉動門把手,果不其然有人從外面把門鎖上了。 西山古堡的每道房門每扇窗戶都是防彈的,尤其是程風起所在的主臥室與她這間房,只要她不出門就絕不會有危險,甚至為了防止她出門還特意反鎖了,如此事無鉅細,這個世界上白玄蟬除了陸京墨再想不到第二個人。 既然是他挑起的戰火,想必商曲也是個知情人,真是荒唐。 “程夫人,您可真是個好舅媽,為了外甥的一己私慾竟然不惜出賣自己的親兒子!”白玄蟬著實被這位母親顛覆了已有的三觀。 “這是我欠他的。” “對,這是你欠他,可程風起沒有欠他。” 從房門出去簡直天方夜譚,白玄蟬斟酌片刻後開啟了那扇緊閉的窗扉,雙手支在窗沿往上跳起翻到窗外,見狀商曲為之一怔大驚失色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窗邊,只見白玄蟬一手拉著凸起的窗沿站在外立面的裝飾橫杆上。 此刻她毫無保護措施站在距離地面數米高的裝飾品上搖搖欲墜,稍不留意就會跌落,白玄蟬的目標是前方鱗次櫛比的立柱,她要做的是藉助那根柱子翻到隔壁房間然後開門出去,心中估算好距離後她大膽躍起。 準確無誤地抓住了柱子上的雕琢裝飾,腳立即找到著力點踩著,然後調整呼吸慢慢地往另一側挪動,挪動時白玄蟬只覺得筋疲力竭,早期倒是還有在鍛鍊身體,可惜後來被下來六號,強烈的副作用讓她稍微活動都感到無力。 能夠借力的地方極小,每一步都走得膽顫心驚,髮間早已被冷汗浸透,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下時竟劃到了眼角附近,鹹津的汗滴沾染到眼睛後視線有短暫的模糊,白玄蟬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艱難地轉頭望了一眼遙遠的另一個房間的窗沿。 內心算著距離,咬著牙用盡渾身力氣往前躍過去,抓住那塊粗糙的窗沿磚時,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彌散,她劫後餘生般長舒了一口氣,使勁兒推開窗扉,跌跌撞撞地摔進房間,來不及多做修正,白玄蟬小跑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 第一次她感覺一扇房門時如此沉重。 不料剛推開門一柄扇著寒光的利刃就突擊到了眼前,力量不足但靈活有餘的白玄蟬輕而易舉地伸手扣住了握著刀柄的手腕,反手轉身直接將刀刃反抵到了對方的脖頸處,另一隻手迅速扯下脖子上的項鍊。喜歡總會有光()總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