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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出身社會底層的人,在階級問題上就會表現得越敏感,這種敏感在特權階級對弱勢群體不公時表現得特別強烈。
所以方錚發怒了,揚州城外那些百姓們用畏懼的眼神望著他時,他覺得心頭彷彿被刺痛了一般,這本不是一個公平的年代,天底下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方錚不可能都管得了,但他絕不允許這種不公平活生生髮生在自己面前。
徐壽跪在青磚地面上,面色蒼白,額頭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細汗。
看著方錚面若寒霜的臉,徐壽囁嚅著嘴唇,惶恐道:“方大人,下官抓捕那些平民,事出有因,還請大人聽下官細說。”
方錚笑了笑,笑容中含了幾分殺氣,這次下江南,胖子賦予他這個欽差先斬後奏之權,方錚有心想殺了這位新上任的知府,平復百姓的怨氣。
“說吧,本官聽著呢。”方錚抬著頭,兩眼望著前堂的房梁,悠悠的道。
“方大人,前幾日大人派快馬傳遞公文,言及泰王圖謀不軌,貪墨江南七府稅銀,並暗中私練兵馬,恐於朝廷社稷不利,囑下官小心防範揚州城,追查泰王下落,並封閉泰王府邸……”
“不錯,本官在公文上是這麼說的,可是,徐大人,本官要你追查泰王下落,並沒有讓你肆意凌虐抓捕平民百姓,這些平民百姓招你惹你了?或者說,你抓的那些百姓,長得都很像泰王?”
徐壽苦著臉道:“方大人容稟,這揚州本就是先皇封予泰王的藩地,泰王經營多年,揚州內外皆頌泰王仁義,泰王圖謀不軌之事傳揚開後,很多百姓甚至連地方的一些縣令小吏也不敢相信,這幾日,揚州知府衙門經常在深夜被人投遞匿名信件,言及朝堂……朝堂奸臣當道,小人弄權,致使泰王平白蒙冤,被人誣陷,要求下官上奏天聽,求皇上翻案徹查……方大人,揚州城目前已是瘡痍滿地,民變頻生,下官若不用此法,恐怕……恐怕那些刁民真會做出殺官謀反的逆舉,下官將百姓中的青壯男子抓捕入獄,為的就是鎮壓民亂,暫保揚州內外一時安寧啊……”
方錚和隨行而來的眾人聞言盡皆一驚,他們都沒想到,泰王在封地居然有如此高的聲望,自古謀反作亂之事,若主事之人在民間有了極高的聲望,在百姓中有了牢固的群眾基礎,那他的謀反必會對朝廷造成巨大的影響和打擊,看來泰王果真深諳其道,那些普通的百姓或許在當官的眼裡看來只是一群不重要的亂民,刁民,命如草芥賤如狗,可若在心懷不軌的人眼中,這些普通的百姓就是他日起兵作亂的後方保障,他們是忠實的擁躉者,他們提供兵源,提供糧草,只要被作亂者隨便煽動幾句,他們就能在眨眼間完成從良民百姓到造反士兵的轉變。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不是一句空話,很多時候,用在特定的時間和場合下,這句話往往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而現在,眼前這個愚蠢至極的徐知府,竟然採用如此極端的方法來阻止民變,真不知該把他殺了還是抽他倆耳光再把他殺了……
“揚州的百姓民變……很嚴重麼?”方錚擔心的問道。
“是的,大人,城內城外的百姓民情不穩,已多次糾整合群,與下官衙門裡的衙役們發生了衝突,這幾日下來,衙役們受傷的已有十幾人,下官昨日已派快馬送奏章至京城兵部,請求揚州駐軍進城,協助治理……”
“哼!發生衝突是當然,官逼民反,你身為知府,無端抓捕百姓入獄,又指使衙役們對百姓動輒暴打凌虐,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你以為百姓是一根根的木頭樁子,任你打罵麼?”
徐壽神色一窒,隨即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挺起胸膛,直視方錚,凜然道:“方大人,泰王在揚州根基牢固,民望甚高,而且眼看謀反在即,我們連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下官若不抓捕青壯入獄,若泰王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