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深處,那裡似乎存在一個古老的地底建築群,這頭怪物應該就是從那裡來到地表的,”隨行軍官說道,“但地下情況過於複雜危險,一時之間無法繼續探索。”
皮特曼沉吟了片刻,微微點頭說道:“……萬物終亡會的巢穴確實是位於地下,但那是個比忤逆要塞還要古老複雜的地方,你們沒有貿然探索是對的。”
作為曾經萬物終亡會的一員,他其實知道這座地下設施的存在——但也僅僅是知道它存在而已。
那片神秘的地底建築群是古代產物,年代或許和忤逆要塞一樣古老,但卻無人知道它真正的來歷和作用,萬物終亡教徒們在它內部構築了複雜的“藤蔓網路”,以聯通各個區域,控制通往地面的通道,除此之外,他們還在地宮中設定了無數的陷阱和暗門,以抵禦可能到來的入侵——而這一切都和進入地宮的魔法秘鑰一樣,是時常變化的。
那片地下設施或許已經在鉅鹿失控之後遭受了嚴重破壞,但肯定還有大量機關陷阱殘存下來。
皮特曼已經離開萬物終亡會太久,他掌握的情報早已過時,因此根本不敢帶著人去探索那裡。
“把相關情報上報吧,這方面的事情不該由我們決定。”
隨行軍官低下頭:“是,皮特曼大師。”
……
詹妮微微抬起頭,遮陽帽的寬沿遮擋著正午左右過於強烈的陽光,微風吹來,讓她白色的髮絲在耳畔揚起。
在明亮的天光下,聖蘇尼爾古典莊嚴的城牆和塔樓在她的視線中熠熠生輝,飄揚的旗幟在城頭飛舞,威武計程車兵佇立在崗位上,古樸而富有安蘇風情的街道在陽光下延伸出去,街道兩旁是陳舊參差的屋舍,街道上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這座城市和她當年離開的時候比起來似乎沒有太大變化,但又似乎變了很多,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讓這位塞西爾首席符文師的眼神難免複雜起來。
一名隨行軍官來到詹妮身旁,立正行禮:“詹妮大師,您要直接前往白銀堡報道麼?”
在塞西爾,所有資深技術研究者和大工匠都有“大師”稱號,而詹妮更是最早獲得這個稱號的人之一。
“我想先去一個地方,”詹妮看向這位擁有騎士徽記的軍官,溫和地微笑著,“您先帶著其他人去城堡吧。”
“是,大師——我這就安排您的護衛隊伍。”
詹妮怔了一下,隨後下意識擺手:“護衛?不用了,我熟悉這裡的情況,我自己去就好……”
軍官露出一絲為難神色:“大師,這是上級命令,這座城市還未解除特殊狀態,您在這裡的行動皆需軍方保護……”
詹妮看了看這位陪著自己一路從南境來到王都的騎士先生,生性溫吞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性格讓她沒有堅持己見,她點了點頭:“那……就辛苦你們了,騎士先生。”
數分鐘後,兩輛懸掛著塞西爾徽記的黑色魔導車離開了聖蘇尼爾南城,沿著擁有數百年曆史的鐵十字街,向著內城的法師區域駛去。
車窗外,陳舊斑駁的民居不斷向後退去,車輪碾壓著不甚平整的石板路面,傳來的些微顛簸彷彿也在攪動著詹妮那難以沉靜的思緒,她靠在窗旁,視線隨著車輛前行而慢慢掃過那些熟悉的街巷、建築,掃過那些依稀還有些印象的人群。
街道上的行人數量比記憶中的要少,他們仍然穿著縫有補丁、顏色單調的粗麻布衣,行色匆匆,面容麻木,時不時有人在街巷角落中停下來,朝著魔導車的方向伸長了脖子張著嘴巴愣愣地看上兩眼,但很快便會敬畏地低下頭,彷彿不敢和這些用鋼鐵拼合起來的“魔法怪獸”對視似的。
平民區的街道很窄,即便行人不多也會出現擁堵,駕車的機工士偶爾鳴響車笛,便會有很多路人縮著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