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樣……這畸變體是犯天條了麼?”
“天條是什麼意思?”彌爾米娜讓高文蹦出來的奇妙片語弄的一愣,但好歹她也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如今多少對“高文·塞西爾大帝偶爾蹦出來的騷話”有了一定習慣,所以很快便忽略了這點疑惑,並隨口解釋,“這些封鎖不只是為了防止畸變體逃脫——事實上哪怕沒有任何額外的封印手段,這怪物也逃不出我的平臺。你看到的這些屏障與封印主要是為了維持……環境。”
“維持環境?”高文愣了一下,緊接著便終於注意到了那層半透明魔法力場中隱約飄蕩的淡紫色“霧靄”,以及實驗平臺表面的符文之間那些彷彿凝固之光一樣的暗色薄片結構,“等等,這是……你把剛鐸廢土裡的環境給模擬出來了?!”
“這並不難,剛鐸廢土的‘汙染’本質上是失控的深藍魔力與侵蝕物質世界的元素相互作用的結果,要搞出類似的‘汙染’對我而言很容易,真正的難點在於如何讓這個汙染環境足夠‘精確’和‘穩定’,”彌爾米娜點點頭,語氣頗為輕鬆地解釋著,“你們在前線捉到的這個……畸變體,它的狀態很不穩定,在脫離了群體之後,它就一直在不斷地衰弱、劣化,直到我把它放進這個模擬環境中,它的物質結構才穩定了一些……”
聽著彌爾米娜在旁邊的解釋,高文則一邊思索著一邊將目光落在那層層封印中心的“樣本”身上——那和普通人類比起來宛若小巨人一般的可怖生物此刻正佝僂著身體,以四肢著地的姿態待在力場中心,汙濁的黑紅色“泥漿”在它體表流淌,沒有五官的面容在魔力環境中漲縮不定,它體內不斷傳來一種低沉的呢喃聲,但那呢喃聲顯然與靈智無關,它聽上去混亂而令人作嘔,只是眼前這混沌生物在本能中釋放出來的“噪聲”罷了。
但除了發出這些“噪聲”之外,力場中的畸變體再沒有別的舉動,哪怕高文和琥珀已經湊到了平臺邊緣,那怪物也只是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在原地待著。
“這看上去跟我上次打交道的畸變體不太一樣啊,”琥珀腦海裡不由得回憶起了自己曾經和畸變體打交道的經歷,“我上次遇到的那個可比這個暴躁,一言不合就衝上來了……”
“如果我和阿莫恩不在這裡,它同樣會那麼暴躁的,”彌爾米娜的聲音傳來,“很有趣,這畸形變異的生物並沒有任何智慧,但它仍能感到恐懼,而且對某些氣息的感知敏銳而精確——它在恐懼我和阿莫恩的力量。當然,如果是戰場上那些有控制者的畸變體大概就不一樣了,但眼前這個……它全憑本能行事。”
“恐懼……”高文輕聲嘀咕著,將手按在那層半透明的魔法屏障上,“或許對於這種生物而言,恐懼並不是一種情緒,而只是一種本能……”
一陣柔和的微光則在此刻從旁靠近,手持白金權杖的維羅妮卡來到了高文身旁,這位古代忤逆者領袖靜靜地注視著那怪物,輕聲說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在廢土深處,它們到處都是,但最近一段時間它們都被召集到了別的地方……”
“……我記得畸變體的產生可以追溯到忤逆計劃裡的‘神孽’專案,”琥珀下意識地看了這位聖女公主一眼,“忤逆者從阿莫恩身上提取了最初的‘神血’,然後和人類細胞組合出了‘神孽因子’,你們當初希望能透過將人類轉化為‘神孽’來度過魔潮,結果魔潮之後神孽卻失控變異成了畸變體……嘶,這要從某種意義上,這些畸變體其實都是‘剛鐸人’啊,你看著它會不會感覺怪怪的?”
琥珀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不好聽,但維羅妮卡瞭解這個半精靈,她知道這傢伙不會有惡意,所以只是搖了搖頭:“……不,這不是帝國的公民,這只是一個從帝國公民的屍骸中滋長出來的血肉軀殼,當年的‘神孽’計劃失敗了,我們應該坦然接受這種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