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獨立,它正歪著頭似是好奇地看著那些站在雨中呆呆被雨水洗刷的江湖人,楊過此時已是沒有了少時飛揚跳脫,對萬事都存著一分好奇的心性了,是以對那些人也只是瞥去一眼,並不如何關注,雖心中有些奇怪,但此時正要去做大事,自是沒有心情理會,他朗聲道,“雕兄可與我們同去?”
那大雕厲嘯一聲,隨著楊過、小龍女躍出院去。
那些江湖人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一人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個個都如此可怕。”
楊過、小龍女看著年齡不過二十許,楊過看上去年長些也不過二十三四模樣,小龍女看著更似只有二十左右,但門既被這些江湖人堵了,他們躍過牆去之時身形輕忽,一看便是輕功絕妙,也怪不得這些江湖人心生感嘆。
楊過背上揹著玄鐵劍,小龍女腰側掛著兩柄劍鞘漆黑的劍,正是昔日的君子淑女,青衣白衣,相攜而行,無比相稱,身後跟著一大雕神駿無比,此時天色大亮,街道上時有行人撐著傘走過,見那兩人一雕在雨中從容而行,皆會遞來一個奇怪目光,但卻無人敢上前相問。
只因楊過面色冷峻,卻隱隱有殺氣外溢。
他們前去的方向,自是那趙王府。
趙王府中經過天未亮時的一鬧,正是七零八落、悽悽慘慘之時,趙旻一回到府中,又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那帶他離開的黑衣人身受重傷,他本是趙旻尚幼時就跟著他的宮中太監,武功卻是極高的,但今日也被辛十一一箭所傷,趙旻這次計劃通通落空,又折了大把人手,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怎能不惱!
“那小雜種可有命在?”
“王爺放心,老奴這一掌下去,莫說是個孩子,就是大人都少有活命的。”那黑衣人仍是佝僂著身子,咳了幾聲,吐出一口血來,恭敬答道,面色卻是蒼白如紙。
趙旻一聽,舒出口氣來,總算是舒服了些,他自是知道對於父母來說,孩子的性命最為讓他們著緊心痛,但仍是沉著臉道,“公公你好好休息罷,小紅,去給公公端熬好的藥來!”他喚了一聲無人應,是以又氣急敗壞地喊,“小紅!死到哪裡去了!”
回過身去,卻見白影一閃,尚未看清什麼,只見旁側花廳地上躺著一個紅衣侍女,不是自己叫的小紅是誰?
此時她躺倒在地,竟是不知死活,趙旻的臉色蒼白起來,唇瓣微顫道,“該不會是大白天的見鬼了吧!”
那躺在床上的老太監臉色卻沉重起來,他咳了兩聲,緩緩坐了起來,下得床來,“王爺,還請站在老奴身後,看來又來了高手——”
“來人吶!來人吶!”趙旻一聽已是尖叫起來,只聽乒呤乓啷一陣響,外間已是站了不少禁衛,正是趙旻遣來卻還未離去的禁衛。
趙旻只隔著紗簾,便見自己這內間旁側的花廳忽然出現兩個身影,一人青衣,一人白衣,那青衣男子長髮修眉,俊目明亮,那白衣女子確是少有的絕色,只神色冷淡,那兩人正冷冷看著自己——
此時趙旻只覺額上冷汗津津,厲聲道,“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王府!”
“趙旻?”那青衣男子自然就是楊過,他吐出這兩個字來之時,趙旻渾身一顫,“你們可知我是誰!你們——”
他話尚未完,只見那白衣女子已是一劍擊來,這劍極快,若光一般迅捷,只是眨眼的功夫,紗簾破,劍已到眼前!
“叮”的一聲,卻是那老太監一隻漆黑的手拼了命攔住那一劍之勢,但這君子淑女劍極為鋒利,他浸淫了幾十年功夫的手掌也是鮮血汩汩。
小龍女另一劍遞出,竟是與之前一劍絲毫不同的劍法,那老太監武功雖高,卻是一招就傷於小龍女劍下,但他用的俱是兩敗俱傷的狠厲不要命的掌法,小龍女也只得暫避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