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學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刷刷看向江穗月。
她逃無可逃,只好把臉埋進酒杯裡。
他沒回答,轉移了話題,她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服務員上菜,終於讓這群人散開來。
今天一共到了15個人,剛好圍著坐了一桌。剛落座,已經有男同學倒酒。
「不用給我倒,我不喝。」江穗月拿開屬於她的杯子。
「別掃興啊。」男同學還想說什麼,觸碰到她的眼神後,還是閉上了嘴,繞開她給下一個倒去了。
話題都圍繞著當年,這當中大部分人畢業後再沒見過,除了本科時期那點往事,其實也沒什麼話題聊,不知怎麼,就聊到了保送這件事上。
「說真的,這麼多年,我都覺得,特別可惜。」周堯拍了拍何晉深的肩,感慨道,他沒明說這「可惜」到底在可惜什麼,可在座的,心裡都門兒清。
當年所有人都看好何晉深被保送,他成績好,人緣佳,原本已經板上釘釘的事,誰知讓江穗月直接「撿了漏」 。
「你說是不是?江穗月。」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江穗月看了過去。
「聽說你在東亭市混得不錯啊,你們公司挺有名的,這麼多年應該賺不少吧?」周堯笑問。
「還行。」江穗月慢條斯理地吃著菜,淡淡道。
「別謙虛啊,當年你都被保送到東亭大學,可羨慕死我們了。」
江穗月愣了一下,她知道周堯是有意挑事,餘光瞥見何晉深也在看她,他似笑非笑。
江穗月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是挺可惜的。」她對何晉深笑了一下:「你一走這麼多年,跟所有人都斷了聯絡,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何晉深看著她,卻沒接她的話茬。
場面一度冷了下來。
周堯也不是有心要為難她,過過嘴癮罷了,見冷了場,連忙轉移話題。
他們有多捧著何晉深,就有多冷落江穗月。
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趁沒人注意,她走了出去。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雨淅淅瀝瀝地下,她沒帶傘,腳步卻不緊不慢。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衚衕口。
有人認出她:「穗月?」
江穗月朝她點了點頭:「肖阿姨。」
「你回來啦。」她熱情地問:「回家了嗎?」
她搖頭:「我就回學校看看。」說完轉身便走。
回到酒店,江穗月有些後悔了,她不應該回江州的,想盡心意的方法有很多,她可以轉帳,可以開支票,不是非得跑這麼一趟。
她拿上包,打算去找周堯,可剛出門,便遇到迎面走來的何晉深。
走廊裡只有她跟他,兩人距離不到3米。
跟在東亭市重逢那次不同,故人舊地,情緒都大不一樣。
彼此無言,她先提步,跟他擦身而過。
周堯聽說她要走,極力挽留:「我剛剛就是開玩笑呢,你不像這麼小氣的人啊。」
「公司有點事。」她隨便找了個藉口。
「來都來了,好歹合張影再走。」
江穗月最不屑這些面子功夫,自然拒絕。
「我發現你這人特冷血。」周堯冷笑:「當年那事兒,其實大家都知道,就是看在何晉深的面子上,沒說太難聽。」
江穗月不解:「什麼事?」
「以何晉深的成績,保送名額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如果不是你在背後耍手段… … 」他說:「就是因為你,何晉深一走這麼多年,你就真的沒半點內疚?」
「我有什麼好內疚的?」江穗月失笑:「我要真的在背後耍手段,他當年為什麼不直接找人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