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錢,盧櫟徹底明白了,這兩個人,兇手要抓政績要撈,銀子也要賺!
他幫他們抓到真兇,他們更好下手,趁著這時間把與本案有關係的嫌疑犯全抓一遍,得掙多少錢!
真是好不要臉!
“兇手即已抓到,我看二位不必勞神費思麻煩了。”
孫正陽卻不聽勸,一臉大義凜然,“先生此話錯矣,辦案之事自然要認真嚴謹,不忽略任何一處疑點。”
景星甚至說,“我知先生與孫大人約定之事,我願做保,此事算先生完成,請大人過幾日便將銀錢取出先給你,你看可好?”
什麼叫算!
再者錢重要,事實就不重要麼!有罪就是有罪,無罪就是無罪,個人品德再不好,只要未有行兇,就不該遭受此難!
盧櫟氣極,“我可以——”
孫正陽卻阻了他的話,“先生請慎言。此處是成都府,不是平王府,天高皇帝遠,有些靠山,怕不是那麼管用呢。”
“孫大人別那麼嚴肅,當心嚇著了小孩子。”景星看著盧櫟,神色關切眉眼溫潤,“案子能破,錢又能拿到,先生還擔心什麼?不過是晚兩日兌現。先生來的匆匆,我成都府美景處處美食多多,先生可盡興遊玩幾日,到時皆大歡喜,豈不正好?”
二人一人嚴厲一人溫和,你來我往很是默契,不過是為了安撫盧櫟,讓他不要鬧。
一般人見此情況許也就退了,偏盧櫟辦案以事實為先,牽連無辜最不能忍。他心內輕嘆,還好沒將暗帳名冊之事寫在口供上,也沒說自己得到了這樣東西。
若說出來,只怕今日更不能善了。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手段,盧櫟強迫自己恢復神情臉色,淡淡地看著景星,“景先生不想習剖屍技藝?若放了無辜之人,立刻了結此案,我便可教先生。”
景星動作一頓,之後他緩緩笑了,越笑越大越笑越開懷,“你那剖屍技術,有甚難的?”
第74章 路阻
盧櫟說完上面的話就後悔了。自己太過沖動說錯話,如果別人真應了,他教還是不教,教的話,怎麼教,教多少?誰知還來不及懊惱自醒,就聽到了景星的回答。
“你那剖屍技術,有甚難的?”這人細眼微眯,眼角斜斜上挑,內裡鄙夷一清二楚。
竟是瞧不起自己這本事!
盧櫟都給氣笑了,“先生覺得解剖很簡單?”
“不過是將死者身體開啟,取出腑臟檢視是否有異樣,”比如中毒輕的死者,口鼻喉嚨皆未有痕跡,開啟食管胃袋即可驗出,這有何難?“只消仵作膽子足夠大,練習過多次,知道哪裡有血肉哪裡有筋骨就行了。”
景星笑容自信,“先生以此為獨門技藝,未免太誇張了,嚇唬外行人或許可以,騙我卻是不行。”
還真敢說。盧櫟差點沒笑出聲。
人體構造神秘複雜,就是他生活的現代,科技那麼發達,器械那麼先進,想要從一具屍體找出所有東西也很困難。解剖一科,涉及到病理學,毒理學,生物學,物理學,遺傳學,臨床醫學等多項學科,牙,骨,血液鑑定更是必需,每項學科知識浩瀚如海,掌握並精通一門都並不容易,更別說這麼多。
他跟著哥哥學習,自認離出師還差得遠,如果不是到了古代這樣技術落後太多的時代,他也不敢隨便下手,要知道每一具屍體都曾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他需要為他們負責。
可景星說起來,卻簡單到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這麼簡單,之前你怎麼不會?
氣氛讓他這麼一打斷,盧櫟衝動的心情緩解很多,有心情罵人了,“真看不出來先生有如此見識,想當日看我剖屍,先生可是相當不適呢。”
景星聽出盧櫟話中嘲笑之意,臉色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