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則皺了眉。大雪會覆蓋很多痕跡,看這陰沉沉的天色,這雪怕是要下大。
“小櫟自己照顧自己,我得趁著雪沒下下來趕些事。”
“張叔自管去忙,無需擔心我,下雪天寒,張叔也要注意安全,別光顧著查案不顧自己危險。”
兩人說了兩句,張勇就迅速離開了。
沈萬沙興奮地拽著盧櫟,“小櫟子下雪了!我們好好玩一回吧!”
盧櫟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水氣的冷冽空氣進入身體,腦子跟著清醒很多,“好啊。”
沈萬沙拽著盧櫟頂著小雪在外面散步,邊走邊聊天,此時的聊天內容就是之前看到的事了。
“你說兇手真是孟謙嗎?那個丫鬟真的懷孕了?”
“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孟謙是兇手,那個丫鬟有沒有懷孕,也得大夫把過脈才能知道。”
沈萬沙神情八卦,“王大爺看出丫鬟不一樣,你有沒有看出來?那孟少爺真敢孝期……那啥?”
“那丫鬟狀態確有不對,但是不是懷孕,我不是大夫,不能憑眼睛就看出來。晨間乾嘔可能是脾胃不和,打哈欠可能是昨夜睡的不好,但她那年紀的女子,會出現這種表現,也非常可能是懷孕。不過就算真是懷孕,那丫鬟大概也不知道。至於孝期行房……這等事不好隨意懷疑,就算心裡有想法,也不好直接說,一旦證明沒這回事,會被人記恨。”
盧櫟神情安靜,聲音也很靜,揹著手穩著步子一句句說完……跟在他身側的沈萬沙突然拍了拍腦門,“哦我知道了,你在坑王得興!你明明也看出來了,不想得罪人,就讓王得興往上衝了!”
盧櫟咂咂嘴,“他自己喜歡錶現,我怎好搶他的風頭?”
“哈哈哈哈哈哈……那王得興真蠢!”
沈萬沙捂著肚子笑了好大一會兒,突然又悲觀嘆息,“王得興這樣的仵作,隨意攀指,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黃縣令竟然也由著他,不知道會出現多少冤案。”
盧櫟笑了,彈了彈沈萬沙的腦門,“你不是看過山陽縣誌?”
沈萬沙捂著腦門,有些奇怪地看著盧櫟,“是啊……”不過這與剛剛的話題有關係麼?
“我亦看過邸報,黃縣令在任好像有九年了,雖未升遷,但政績……”
“政績還不錯,”沈萬沙想起來,“我還曾思忖,他沒往上調一定是因為上頭沒人。”
“黃縣令年過四十,官場中不算年紀大,他只是舉人出身,卻能做了山陽縣令,還一做十年,政績上佳,你覺得他蠢麼?”盧櫟悠悠走著路,緩言提醒。
沈萬沙歪著頭,“對啊……這是為什麼?”
“不要小看了人。”盧櫟緩緩呼了口氣,眉宇間帶出一點佩服。
黃縣令出身不足,卻很懂為官之道。政績會有誇大,做假,但他這樣的位置,這樣的人,想做的太假不大可能,他是真的辦了些實事的。
山陽刑律未有出錯,便是他功績之一。
王得興推理不行,手上仵作本領在他看來差了很多,但些許經驗也是對的,於現在社會而言,他應該算是有些技術,但沒有口德的人。
黃縣令理案情時帶著他,任他往前衝得罪人,在這個過程中,黃縣令並沒有乾坐著,而是細細觀察著當事人一舉一動,心內有自己的判斷。
之後,黃縣令會根據當時情況圓場,擅後。
盧櫟看了很多張勇祖父留下的書,古人對皇權,上位者有極深的敬畏之心,簡單純良,經不住嚇,不是膽子特別大的,一經對峙,緊張慌亂之下會露出馬腳,就算不露痕跡,一個人不同狀態時的表現不一樣,是否說謊很容易看的出來。
於是,驗屍方面,王得興是黃縣令能依靠的好手,破案方面,王得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