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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因證據確鑿,張勇與捕快們一起錄下口供,將呂三與王陳氏押入縣牢,盧櫟則與張猛沈萬沙一同歸家。

一路上張猛眼睛亮亮的,一會兒說‘我爹真威武!’一會兒說‘櫟哥好聰明!’,甚至興奮地與沈萬沙講起了盧櫟驗屍之事。盧櫟驗屍之時只有張勇跟著,張猛並沒有看到,但張勇為盧櫟前程,各中細節曾與捕快們,縣丞等人說起,張猛自是也聽說了。

他還自發加入很多奇詭情節誇張渲染,聽的沈萬沙一愣一愣,末了拽著盧櫟的袖子求,神情激動,“下回驗屍一定要叫我!少爺以後就跟著你混了,需要什麼儘管提,只有一條,不許嫌我煩!”

張猛也起鬨,“對對,還要帶我!櫟哥答應過的!”

盧櫟被他二人纏的難捱,“如果情勢允許,就帶你們。”

二人歡呼,湊在一起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看向盧櫟的眼神充滿敬佩興奮。

盧櫟撫額,默默嘆氣……

這夜盧櫟做了惡夢,他沒夢到前身經歷過的事,而是夢到了現代的父母哥哥。

他們很生氣,都在譴責他今日行為不對。

爸爸說:任何情況下,罪犯就是罪犯,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怎麼可以做交易交換罪責呢!

媽媽說:如果你想從王陳氏那裡得到一些東西,可以想辦法,但讓她免責的方式交換不可取,你沒有那個權利,也負不起日後若有萬一出現的責任。

哥哥說:在這裡沒人管你,沒人能提醒你,你必須自己時刻警惕,給自己設定一個道德底限。你是法醫,法醫的工作,是驗屍破案,找出兇手為死者伸冤,是嚴謹的,高尚的,你要有原則,不能讓內心哪怕有一點點慾望膨脹。

……

盧櫟從夢中驚醒,枕頭邊的黑木牌泛著冷光,觸手冰涼。

盧櫟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間,胸口跳的飛快。

他真的……錯了麼……

心內情緒陡轉,怎麼也睡不著,盧櫟一早爬起來,出門溜達,漫無目的走著走著,繞到了山前。

灌縣多山,劉家宅子離山腳就不遠,盧櫟看看灰濛濛的天色,索性今日無事,時間又多,不如去爬個山。

他在街邊鋪子買了幾個肉包子吃,慢慢順著山路往前走。

山路很窄,曲折蜿蜒,有淡淡霧氣縈繞。山腳下多為綠色樹木,越往上走,氣溫越低,半山腰處,隱隱見了雪。

可是運動這麼久,盧梭一點也不冷,他搓搓手,繼續往上。

冷冽的空氣彷彿能滌盪心靈,帶著雪氣的冰涼氣息從心肺進入身體,盧櫟眼前清明,頭腦頓時清醒。

與父母哥哥不在一個時空,他們怎會指責自己?不,他們最疼最愛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能好好活著,他們就會安慰。會做那樣的夢,應該是自己心裡有了負擔。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保證目的方向沒錯,可以對犯人進行一定的激勵,使其招供,這樣的行為沒有錯,錯的是,他的心未正。

他長在父母哥哥的營造的溫室之中,並未經歷過風雨,也從未用自己的肩膀承擔過什麼,來到這裡,他其實很害怕,又倔強的不想說不行。

他想強大,想做些力所能及,又隨心所欲的事,可他必須要保持自己的底限,給自己畫一個圈。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事別人可以做他不能做,他必須內心堅定……

他不可以憑喜好為所欲為,卻可以為了給死者伸冤,想方設法用盡手段!

盧櫟爬到山頂,長長撥出一口氣。

他想他知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了。始終堅持自己,保持本心,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他要頂天立地走自己設規劃好的路,一點點強大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