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他必須躲在屏風後面,而且聽可以,偷看可以,但絕對不能說話,不能被別人察覺。
至於元連按察使,事先出現意義不大,等犯人招供後才最合適,所以他也只能穿好官服,跟沈萬沙一起躲在屏風後。
包廂被盧櫟要求隔成三個房間,頭一個是沈萬沙和元連呆的地方,隔斷整個拉起,彷彿一道牆,不留意誰也不知道那並非是隔壁包廂;第二個用一般屏風,也就是高度不與房間等高,堪堪比趙杼高一點的大幅屏風隔出一個空間,一邊挨著門,一邊挨著沈萬沙二人的隔斷。
盧櫟與趙杼就在這第二個空間裡,靜靜等待。
未時二刻,門響了。
有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腳步很輕,走的很小心,似乎有什麼疑慮。
盧櫟緊緊拉著趙杼的袖子,很有些緊張。趙杼順勢將小手握到掌心捏了捏,表示‘有我在什麼都無需擔心’。
盧櫟看了看趙杼,趙杼眸底漆黑,似古井無波。好像不管什麼時候,他的眼神都能如此淡定,天大的事也不算事似的。
盧櫟心底漸漸穩下來,不好意思地衝趙杼笑了笑。
來人在房間裡停留片刻,朝著屏風這邊走來。
盧櫟的呼吸隨著這人的腳步聲緩緩加快,就在來人即將走過屏風的時候,房門又一響——
這人與來人幾乎同時說話,語氣震驚。
“你怎麼也來了?”
“你怎麼會在?”
房間一時安靜無比,落針可聞。
“不好!”
“上當了!”
又是異口同聲的兩個聲音。
趙杼捏捏盧櫟的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盧櫟輕輕撥出一口氣,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來。
房間裡的兩個人正要走。
盧櫟朗聲笑了,“二位,著什麼急啊,既然來了,聊聊再走嘛。”
關山眯眼盯著盧櫟與趙杼,“是你們!”
駱氏也神情警惕,“你們想做什麼!”
“看二位這麼默契,我就放心了……”盧櫟拉著趙杼大剌剌走到桌面坐下,親手執壺給自己和趙杼倒茶。
關山踏前一步,無意間正好擋住駱氏,“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盧櫟笑眯眯,“意思麼……我猜你二人認識,不但認識,還很熟,想交個朋友,便約了二位前來。”
“你放——”關山額角青筋直蹦,交朋友是個交法?他心內猜到一些事,卻篤定不會有問題,尤其盧櫟不過是個仵作……
眸裡思緒翻湧,最終關山笑了下,“先生這請法稍稍有些不合宜。我是柏府尹大管家,公事私事都有涉及,駱夫人是現今水龍幫代幫主,我們二人自然相識,沒什麼奇怪,只是柏府事情多,水龍幫估計也不閒,先生將我二人聚於此,有何意義?”
“當然有意義……”盧櫟聲音緩下去,又突然厲起來,“柏明濤屠通之死,你二人犯罪事實,俱應交待!”
駱氏表情微變,關山卻反倒笑出了聲,“先生這是在指控我二人殺人?”
盧櫟託下巴看著他,“怎麼,你有異議?”
“自然!”關山眯眼,“我有何原因殺柏大人!”
“關山,七年前突然出現,機緣巧合做了柏府管家,被柏大人倚重,公務,後宅漸漸相托……”盧櫟指著關山,“你能力出色,為何願意屈居人下做這默默無聞的管家?難道真是生病被救記著這份恩情?柏大人八年前得到一重要東西,七年前你便出現,是有心,還是無意?你到底衝著什麼而來?”
關山目光變幻,“我不懂先生在說什麼,但我絕對沒殺大人,大人出事時我身在它縣,一路有人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