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入座,很快老鴇親自送茶過來,來了也沒走,直接跪在趙杼跟前,“不是我老婆子不懂規矩,只是瑤情的確病的厲害,王爺可能容小婦人在這裡代為回話?”神情很有些懇切。
趙杼看了眼盧櫟,盧櫟微微點頭。
前後兩樁命案並非密事,很快整個上京城就都會知道。青樓多詭秘,說不定有什麼暗道暗喇叭什麼的,既然親自過來問話,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趙杼頜首,“可。”
之後他就不說話了。
盧櫟與沈萬沙早習慣了他這性子,也不計較,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問。
沈萬沙先開口,“良久不來,瑤情姑娘風采一如往昔,不知最近過的可好?”
瑤情笑意柔柔,“多謝少爺問候,瑤情一切都好。”
“昨日皇上帶使團春獵,死了一個人,姑娘可知?”
瑤情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那位死者名叫沒藏祿,很喜歡你,也常來看你跳舞,你可記得他?”
瑤情點點頭,偏頭朝老鴇做了個口型。
老鴇便笑眯眯接話,“少爺問的這個人,我老婆子知道!那個沒藏祿啊……”
如此,開啟了話匣子,氣氛還非常舒適。
盧櫟忍不住悄悄衝沈萬沙伸出大拇指,少爺越來越厲害了,問話都這麼有水本!
沈萬沙得意的朝他眨眼,目光裡全是開心。剖屍驗死是個技術活,他學不會,可耳濡目染的,觀察,問話總會學到點皮毛……
老鴇說,這沒藏祿原來是隔街花為眠紅牌劉憐兒的死忠,隨使團一到上京城就看上劉憐兒了,經常過去,有時就算見不著美人面,也不生氣。直到除夕夜,瑤情一曲凌波舞,讓眾人看直了眼,那沒藏祿驚為天人,自此棄了劉憐兒,天天到琴煙閣報道,聽瑤情彈琴,看她跳舞。
“若時間多,就整一天都泡在咱們閣裡,時間少點呢,也必要過來看看,哪怕只看瑤情一眼,來了就走,也是滿足的。”老鴇神色驕傲,“不是我老婆子誇,這整個上京城,沒誰有咱們瑤情的本事,能收拾的男人服服貼貼,還一點沒怨言。這沒藏祿,可不是唯一被吸引過來的!”
“不是唯一……”盧櫟神色肅然,“被吸引過的外族人很多?”
“最近使團來訪,那些蠻人沒見過咱們瑤情這麼漂亮的姑娘,當然有驚豔的不行,上趕著來花錢的。”老鴇重點強調了兩個字,“很多。”
盧櫟又問,“這些人裡,有沒有一個叫白河大石的東瀛人?”
老鴇愣了愣,“有……可是您怎麼知道?”
沈萬沙神色微凝,“因為他死了。”
“死了?”老鴇掩口驚訝,“怎麼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沈萬沙卻不答,只問,“你們最後一次見沒藏祿與白河大石,是什麼時候?”
“五天前?不,不對,好像四天前晚上他們倆也在……”老鴇有些心慌,一時思緒混亂,確定不了自己的記憶。
瑤情素手端茶潤了潤喉,“三日前下午,申時,我梳妝好時,看到沒藏祿在大廳,之後未有注意;四日前戌時,白河大石來聽我彈琴,一曲後離開。”
……
幾人交流時,盧櫟一直注意瑤情,這姑娘長的非常漂亮,相當吸人眼球,她還極擅使用各種表情,讓人對她心起各種美好感覺。而當男人們對美女想入非非時,總會忽略表情背後……真實的瑤情,其實很聰明。
雖然她一直保持溫婉聆聽的姝靜形象,姿勢表情一點未變,盧櫟還是從她眼裡看到了略顯複雜的情緒。驚訝?不解?擔心?害怕?
種種種種,可惜盧櫟不能解。
正想著,沈萬沙朝他拋來個眼神: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