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祁眼睛倏的一暗,拳頭握緊,“是。兩處離的特別近,阮英只要繞過一道小門,就能到那個園子。”
房間裡陡然安靜。
有夜風凜凜吹來,桌上燭影搖動,桌簾微晃。
溫祁耳朵動了動,眯著眼看了看窗外,情緒突然迴轉,聲音乾脆的問盧櫟,“先生可有什麼想法?”
盧櫟悶頭思考良久,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突然問起,“令尊出事的地方……在何處?”
“當時正值盛夏,天氣炎熱,家父如以往一樣,住在最涼快的水榭……”溫祁瞳孔突然收縮,“水榭也在園子裡!與阮英落水的位置一東一西!”
阮英為什麼暗裡與春杏見面,要說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溫祁再不高興,心裡再窩火,也知道這事不可能。那這平日裡沒有交集的人,為什麼突然深夜相見,阮英還去了園子?
“難道這事真與家父之死有關?”溫祁十分意外。
“沒有證據,我也只是猜測。”盧櫟嘆氣,這事他得到的資訊量太少,實在難以推測。可他看阮英看的明白。阮英醒來後假裝失憶,但那是為了應對溫祁。他看得出,阮英對溫祁的態度很複雜,類似想舍,又舍不了,便逃避了,逼自己想清楚。
因為這種情況莫名的與盧櫟相似,所以儘管只是一些話語,一些眼神,盧櫟幾乎能看透阮英的心思。但不管怎麼說,阮英是不會傷害溫祁的,不管有什麼事發生,他都只會想幫助溫祁。
溫祁想查生父死因,這事別人不知道,阮英肯定是知道的。同樣,他也應該知道,溫祁為這件事準備了多少,又因為不能做有多失望多難過。
沒機會時,阮英只能陪著溫祁痛苦,可一旦有機會……阮英肯定會想深查線索。而且為了避免溫祁擔心,沒有顯著線索出來前,他不會讓溫祁知道。
所以……阮英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他會溺水,春杏會死,大約都和這個小小線索有關。
而阮英醒來後裝失憶這件事,可能誤打誤撞降低了兇手的警覺心,放了他一馬。
這樣的猜測盧櫟會有,與阮英相處更多,更瞭解阮英的溫祁自然也能猜到,“白時已經說穿阮英裝失憶的事……這幾日阮英會有危險!”
盧櫟微微眯眼,“所以堡主該更加註意保護病人的安全。”
溫祁回想了下最近在阮英住處的佈防,覺得沒問題,才忍著沒站起來,繼續話題,“也是怪我……我意外離家失蹤之事,給我和他之間造成了很大影響,他以為……我不會再信任他。”
這話明顯話裡有話,溫祁當年突然失蹤肯定另有隱情。只是這件事當事人不願意說,盧櫟也不好問,接著說,“是不是阮英……曾看到過什麼?”
溫祁搖頭,“我的確不知。”他神情微苦,“他什麼也不與我說。”
“若堡主信我,我想等阮英情況好一些,與他當面聊聊。”
“好。”溫祁應了盧櫟,看了眼窗外,聲音加重幾分,“那麼當前之事,依先生之見,該如何處理?”
“既然一切與你父之死有關,事情就好辦了!”突然有道洪亮聲音在房間外插話,且隨著這話說出,有腳步聲傳來,有人正在往房間裡走。
盧櫟看了眼神色明瞭的溫祁,略放下心,等人進來,瞭然一笑。
原來是卓修遠與白時。
卓修遠大踏步走來,捋著打理精心的美髯,目光炯炯神態肅然,“開棺驗屍!”
白時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我與卓伯伯去找溫堡主,下面人說溫堡主來找盧先生,我們便跟來了。見二位探討問題,怕耽誤推案不敢相擾,並非有意偷聽。”
溫祁唇角似有似無彎起,“小白先生無需多禮,這件事本來就應該告於你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