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兩個人衣服不同?料子好的比料子差的更不容易腐爛?
盧櫟只想了一瞬,就不再關注這個問題,認真看屍骨表現。
死者牙本質點擴大,互相連成一片,牙冠部分磨耗……
顱骨冠狀縫,人字縫完全癒合……
遂死者年齡必然在五十歲以上。
盧櫟眸光微閃,看向溫祁,“可否借堡主一滴血?”
溫祁不明白,“一滴……血?”
“對。”盧櫟頜首,“兩個墳,兩個年齡差距明顯的人,我相信溫堡主也猜到了什麼……所以,我要借堡主一滴,來驗證我們的想法對是不對。”
溫祁看著棺材裡的骸骨,目光變的肅穆,“一切都聽先生的。”
盧櫟先請堡內屬下在地上墊了一塊布,再把骸骨從棺材裡抬出來,放在布上。之後,他蹲下身,對屍骸腿骨略做整理,讓腿骨徹底清晰的暴露。
最後,他指著那支白森森的腿骨,對溫祁說,“麻煩堡主,取一滴血,滴於其上。”
溫祁也不含糊,上前兩步,咬破指尖一擠,豔紅的鮮血落在白骨之上。
眾目睽睽中,那滴鮮血,緩緩融入了白骨之中……
盧櫟長呼一口氣,“溫堡主,這位,才是你的父親。”
溫祁眼神有些直,怔怔的跪了下去。
這麼多年,他祭拜的竟然是別人,而他的親生父親,就在附近!
可真是不孝!
圍觀眾人眼睜睜看著那滴血滲到白骨中,有膽大的,便問了一句,“這不是與滴血認親……一樣麼?”
“正是。”盧櫟轉身,微笑著看向眾人,“此法與滴血認親有些相似。父母去世多年,無法取血相融,便將孩子的血滴入父母白骨之上,能滲進去,便為親子關係。”
現場一靜,又喧鬧起來,個個都伸出大拇指,誇獎盧櫟好本事。
“哇小櫟子你連這個都會!”沈萬沙尖叫著朝盧櫟撲過去,“好厲害呀!”
盧櫟揉著沈萬沙的頭,“這沒什麼的。”
他看了眼被人遺忘,遠遠站在一邊的白時,估計這個白時也會。可他為什麼沒表現呢?
盧櫟的確猜對了,滴骨認親,外行人不懂,跟著餘智學習仵作知識的白時不可能不懂。他也的確非常惱怒,如果他能堅持到這一刻就好了,他也會這一招的,立刻就能扳回局面!
可惜,局面是他一步一步走成這個樣子的,怪不了任何人……
溫祁傷心之後,朝父親骸骨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問盧櫟,“敢問先生,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他面色暗沉,眸內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這個,需要細細驗骨。”盧櫟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稍長,不宜在室外進行。”
“九閒,去準備地方!”溫祁吼著溫九閒行動,又極為恭敬的朝盧櫟躬身行禮,“我馬上就把地方準備出來,先生何時可以驗骨?”
他說著不著痕跡的看了趙杼一眼,又道,“身為人子,難免對這樣的事比較焦急,若先生勞累,休息後再繼續也可。”
盧櫟搖搖頭,“時間尚早,我也沒有很累,地方準備好後,咱們就繼續吧。”
“多謝先生!”溫祁聲音激動,神色頗有些複雜。
初見盧櫟時,因人長的極為出色,氣質也別具一格,他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把人接到莊子裡來時還試探著調戲了一把……被這個明顯沒有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用刀子抵住要害,他就知道他小看盧櫟了。
沒想到他小看的地方還很多……
果然為愧是宗主!
溫祁擺正神色,對盧櫟已是心服口服,不管是仵作技術,還是能讓平王站在背後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