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盧櫟驚訝於太嘉帝的觀察力,理了理思緒,“死者衣領擠在一起,衣腳團成一團,褶皺相當多,腰帶……”他將手伸進死者腰帶,讓所有人看清楚,內裡空間非常大,他的手可自由活動,“非常松。”
見眾人仍然不明白,盧櫟比劃著解釋,“我們穿衣服,再不修邊幅,也不會讓身上衣服皺成這個樣子,腰帶還留那麼松……這樣並不舒服。”
沈萬沙眼珠子一轉,“所以他衣服是被人換過的!”
盧櫟讚賞點頭,“給失去意識的人換衣服並不容易,很難理順,鬆緊度也不能很好掌握。”
耶律衛不同意,“你這只是猜測!是沒有根據的臆想!”
盧櫟眼睛微微眯起,“即是來打獵,死者的束袖護腕呢,為什麼沒有?他的弓箭呢,又在何處?”
“從離開上京到現在,時間過去那麼久,又一直在奔波,為什麼他身上沒有絲毫塵土痕跡,衣服潔淨如新?別告訴我他換過衣服了,連你這個頭領都沒換,他卻換了?”
耶律衛站在原地,愣愣無語,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盧櫟繼續說著推測結果,“死者一定是被人換了衣服,至於為何被換,不是衣服上有別人要的東西,就是衣服上有什麼痕跡,可能會暴露兇手資訊!”
所以這可能是一起有計劃,有組織的殺人活動,兇手與死者有一定的關係,非說大夏故意在春獵時以此行為震懾壓制西夏,就太可笑了。
大夏群眾神情振奮,乾的漂亮!
異國使團繼續用內涵深刻的眼色傳達微妙觀感;西夏人則大部分和耶律衛反應一樣,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然而盧櫟還沒有說完,“此地沒有任何痕跡,並非第一案發現場,屍體曾被移屍。兇手故意將死者放在這裡,可能有其它打算,但我們方才一場陰差陽錯,讓屍體被發現,兇手可能不會再有後續動作……”
找到第一案發現場,找到死者原來身上的衣服物品,可能是破案關鍵。
至於屍體是怎麼被放過來的,盧櫟請趙杼幫忙察看。
兇手不想留下自己痕跡,四周草叢沒有踩踏,便只有從大樹上下手了……
趙杼親自運輕功躍上樹尖,並請異族使團一起見證,果然樹幹上有踩踏痕跡,枝葉也有外力致使的彎折,明顯有人來過。
所以應該是兇手攜屍體到附近,運輕功上大樹,從樹上下來,把死者放在地上,之後照原路返回。
……
至於屍體那麼大個人,如何攜帶不被發現……春獵現場上,並不是問題。今天所有人都在打獵,盛放獵物的網兜不知道有多少,大小也不一樣。對於會武功的人來說,一個人的重量不是問題,只要兇手注意運送屍體的袋子不要引人注意,儘量避著人走就行。
這次春獵場很大,會武功的人只要自己願意,就能避開別人視線,悄悄轉移屍體……
太嘉帝對另一個問題比較感興趣,“死者中了何毒,可能驗出來?”
耶律衛一拍腦門,對啊,中了什麼毒才最關鍵!他陰惻惻看向盧櫟,“你那麼厲害,肯定知道吧!”
盧櫟卻搖了搖頭,“只憑表徵,無法確定,解剖後或有發現。”
解剖……
就是剖屍了!
太嘉帝指節敲打著龍椅,“是剖開死者肚子,看內裡情況麼?”
盧櫟垂手肅立,“正是。”
這對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把屍體剖開……看內裡情況……這少年是誰,怎麼敢這麼說!
有那聽說過剖屍傳言的人立時興奮起來,難道今天要在現場親眼見證這種時刻嗎?唉呀太刺激了請一定要剖啊!
沈萬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