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沙有點怔,沒明白這有什麼疑點。
盧櫟卻睫毛微垂,眸內閃過一道亮光。
見沈萬沙沒回過勁,便與他解釋,“這鐘氏至今有過幾次孩子,你可還記得?”
“兩個?”沈萬沙皺著眉毛回憶著。
盧櫟卻搖搖頭,伸出三根手指頭,“三次。”
“這第一次時,她還是個丫鬟。下人們的口供是:鍾氏是於天易屋裡的大丫鬟,所有事都由她做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爬了於天易的床,還有了身孕。於天易捨不得孩子,便與鍾氏一起跪求杜氏,給孩子,也給孩子母親一個名份。杜氏不答應,還一邊開導於天易,一邊讓人給鍾氏灌了落胎藥,將孩子打了下來。”
隨著盧櫟講述,沈萬沙想起來了,“是有這個!”鍾氏還因此被趕去莊子了,若不是珍月嫁過來太得於天易寵愛,杜氏沒法治,還不會接她回來。
“這第二次時,她已經是於天易妾氏。珍月進門有喜,一來身子不能適人,二來杜氏壓著,鍾氏成了於天易的妾,二人好歹有些舊情,沒有舊情也有虧欠,於天易便給了她一個孩子,只是這孩子生下來是個死胎。”
“這第三次,便是兩次虧欠後,於天易又給她的孩子,是個女孩,現在才三歲。”
盧櫟聲音緩慢,眉眼沉肅。這些話說給沈萬沙聽的同時,也說給他自己聽。將口供線索串連深想,口述出來,會刺激他的思緒。
“能與珍月同一天生產的孩子,必是第二次這個了……”
珍月進門有喜,能診出來怎麼也得有兩個月,就算鍾氏馬上開了臉做妾,當晚就懷了孩子,怎麼會與珍月同一天生產?這好像不足月?
“與珍月同一天生孩子,還生了個死胎……”這次,不用別人提點,沈萬沙眼珠子一轉,自己就想了關鍵之處,立刻站了起來,小臉嚴肅著,“我去找接生的穩婆問話!”連盧櫟的回話都沒聽,沈萬沙蹬蹬蹬的跑了出去,時間就是金錢,必須得快些!
盧櫟卻沒有動。
他雙手交叉成塔形,指尖抵著下巴,清澈雙眸定定看著桌面,眉梢微凝,睫毛在眸底落下一圈陰影,非常安靜。
他在思考。
很認真,也很動人。
趙杼唇角微勾,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乖巧可愛,聰明勁幾乎能泛出來的少年。
盧櫟五官精緻,唇紅齒白,膚色白皙,臉上線條界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有種極純真的美好。他很聰明,聰明的人往往氣質不錯,他還很專注,認真的男人都醜不到哪去,何況還長著這樣一張臉。
就只是這麼看著,趙杼就看的渾身燥熱,特別懷念少年夜裡會露出一截的小腰。他只偷親了媳婦的臉,嗯,還有嘴,為什麼不去親一親那截白嫩嫩的小腰!現在想起來心癢癢幾乎止不住,特別想做一些殘忍的,過分的事!
良久,盧櫟終於動了。
他臉稍稍側了些,唇角彎起露出習慣性笑容。
這笑容與往日一樣,又不一樣。他半張臉浸在日光裡,白的透明,幾乎在閃閃發光,另半張臉隱在陰影裡,像無月時絲綢一樣的墨藍夜空,往日燦爛的笑容掛在這樣的臉上,意外的不那麼溫暖,陽光,反倒有些神秘,有些狡黠,特別蠱惑人心,很讓人有種探究的慾望。
“趙大哥,”他漫不經心的點了點桌面,“你想到什麼了麼?”
趙杼雖然看盧櫟看的流口水,但他畢竟是經歷頗多,有著鬼才之稱的平王,跟著線索轉一轉,也很快有了結論。不過他卻沒說,只挑起一邊眉毛,聲音暗啞的反問,“你覺得呢?”
趙杼笑的見牙不見眼,“你那麼聰明,一定猜到了!”
趙杼頜首,不語。
“我們走吧。”盧櫟率先站起來,“去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