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接道:“像這樣的輕功,這樣的眼神,除了咱們的王憐花王公子外,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的。”
白飛飛像是又愕住了,瞧瞧沈浪,又瞧瞧那急風騎士,面上的神情,也不知是哭是笑。
那“急風騎士”抱拳笑道:“適才在下玩笑,白姑娘恕罪則個。”
白飛飛道:“你……你真的是王憐花?”
王憐花笑道:“只可惜在下製作的這面具,花了不少功夫,否則在下此刻就必定請白姑娘瞧瞧真面目了。”
白飛飛突又珠淚滾滾,瞧著沈浪,流淚道:“你……你怎忍這樣開我的玩笑?”
若是換了朱七七,此刻早已一拳打在沈浪身上,但白飛飛她卻只是自艾自怨,流著眼淚又道:“但這也怪不得你,這……這全該怪我,我……我不該……”
她若真的打了沈浪,沈浪反覺好受些。她如此模樣,沈浪倒真是滿心歉疚,又憐又愛,忍不住輕輕攏起她的肩頭,柔聲道:“我只當你也認出了他,所以……”
白飛飛悽然道:“怎會認出他?那急風第三十五騎,我雖見過,但他……他實在扮得太像,簡直連語聲神態都一模一樣。”
王憐花笑道:“多謝姑娘誇獎,但我還是被沈兄認出了。”
突似想起什麼,竟反手給了自己個耳刮子,苦笑道:“該死該死。”
王憐花驚才絕豔,心計深沉,雖然年紀輕輕,已隱然有一代梟雄之氣概,此刻居然做出這小丑般的動作來。
白飛飛不禁怔住,道:“什麼該死?”
王憐花苦笑道:“這沈兄兩字,豈是我能叫得的。”
白飛飛道:“沈兄兩字,你為何叫不得?你又該喚他什麼?”
她嘴裡說話,眼角卻在瞟著沈浪。這玲瓏剔透的女孩子,似乎已從王憐花一句話裡聽出了些什麼。
她似已微微變了顏色。
沈浪苦笑著,此刻他面上的神情,白飛飛竟從未見過。他舉止竟似已有些失措,笑得更是十分勉強。
王憐花卻似什麼也未瞧見,笑道:“好教姑娘得知,現在我至少也得喚沈公子一聲叔父才是。”
白飛飛纖手掩住了櫻唇,失聲道:“叔父!”
王憐花道:“不錯,叔父……只因沈公子已與家母有了婚約。”
白飛飛彷彿被鞭子抽中,身子斜斜倒退數步,一雙眼充滿驚駭,也充滿悲忿的眼色,緊盯著沈浪,顫聲道:“真的……這可是真的?”
沈浪苦笑道:“這使你吃驚了麼?”
白飛飛身子顫抖著,淚珠又奪眶而出。
整整有盞茶功夫,她就這樣站著,任憑身子顫抖,任憑淚珠橫流,像是永生也無法再移動。
然後,她突然嘶聲悲呼,道:“你為何不早對我說?你為何方才不對我說?你是不是還想騙我?”她翻轉身奔出垂藤,踉蹌而去。
她沒有再回頭。
沈浪就這樣瞧著她衝出花叢。
他沒有攔阻,沒有說話;他根本沒有動。
他甚至連神情都恢復了平靜,沒有絲毫變化。
王憐花就這樣瞧著沈浪,也沒有動,沒有說活。
他面上的表情甚是奇特,目中直藏著一絲殘酷的笑。
沈浪終於迴轉頭,面對王憐花。
王憐花就以那種含笑的目光,瞧著他。
沈浪嘴角終於又露出那種懶散的、毫不在乎的微笑。
王憐花若非已經易容,嘴角的笑容必定也和沈浪差不多。
這是當今一代武林中兩個最具威脅性,最具危險性,也最具侵略性的人物,此刻在這四面垂藤的陰影中,面對面笑著,他們的心裡在想著什麼,他們的笑容有什麼含義,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