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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集 臥薪嚐膽

深宮之內,秋意蕭索。宮牆之外,吳歌短笛。 伯嚭奉命來勸降范蠡,范蠡以不能與伍子胥共立於朝辭之。 范蠡說罷,施禮轉身離去,但其話音尚在深秋的空氣中飄蕩。伯嚭無言以對,眼前卻浮現出伍子胥對自己陰鷙恨毒的眼神,不由打一下寒戰。 於是還於宮中,將范蠡之語回報吳王。 夫差良久無語,然後道:如此,則休矣。 伯嚭:子胥不能容天下之士,臣與大王皆為深知者。猶恐為臣,亦不見容共存也。 夫差:寡人既不疑卿,其又能奈何?以後在朝堂相會或議事,卿其讓之。以卿觀察,勾踐君臣夫婦,言語舉止如何? 伯嚭:臣入其院,見勾踐服犢鼻,著樵頭,斫銼養馬;夫人衣無緣之裳,施左關之襦,汲水除糞灑掃;范蠡拾薪炊爨,面目枯槁。君臣力作,絕無怨恨之色,亦無愁嘆之聲。 夫差:卿其懷憐,為其君臣夫婦美言以飾乎? 伯嚭:為臣怎敢! 夫差不信伯嚭之言,乃與其同登姑蘇臺上,往下俯視。卻正好望見越王及夫人端坐於馬糞之旁,范蠡操楱立於左,君臣之禮猶存,夫婦之儀且具。 伯嚭:主公,臣之所言如何? 夫差:彼小國之君,一介寒士,雖在窮厄之地,不失君臣之禮,寡人心甚敬之。 伯嚭:臣聞無德不復。主公若以聖王之心,哀孤窮之士,加恩于越,勾踐豈無厚報? 夫差點頭:可即赦越王歸國。 伯嚭領諾,辭王還於己府,遂遣家人將此喜信報知范蠡。 伍子胥聞說吳王將赦越王歸國,火冒頂梁,急來入見,不顧君臣禮數。 夫差:寒風凜冽,相父不在府中納福,今來入宮何事? 伍員:昔桀囚湯不誅,紂囚文王不殺,故桀為湯所放,商為周所滅。今大王既囚越君,而不行誅,誠恐夏、殷之患,旋踵便至矣! 夫差聞言失驚,忽改容相謝:相父之言甚為有理,是我聽信伯嚭,以至心懷婦人之仁,幾忘祖父大仇。相父且回,來日早朝,必殺勾踐。 伍員登時心平氣和,反覺自己失禮,於是謝罪而出。 次日早朝,吳差坐殿,未議政事,先喚承旨官,欲使召勾踐夫婦殺之。 承旨官:大王,未知有何吩咐? 夫差:你帶人前去,將勾踐夫婦…… 承旨官:怎樣? 夫差:啊也! 忽覺天旋地轉,倒於座上,人事不醒。殿上諸臣見此,一陣大亂。伯嚭首先越眾而出,止住眾臣噪亂,繼命內侍將吳王扶入內室,傳喚太醫。 夫差入內,稍時醒轉,見太醫在側,便問:寡人何疾? 太醫答道:煞是奇怪,臣經詳察,大王無疾。 吳王命喚伯嚭入內:醫者說寡人無疾,卿以為何故? 伯嚭:此必是大王惑於子胥之言,欲誅勾踐。其怨苦之氣上幹於天,故上天警示大王,暫不可為此有幹天和之事,亦未可知。 夫差聞奏,半信半疑。於是傳令,命今日罷朝,眾臣且散。 伯嚭還歸府中,立命家臣潛至勾踐所居石室,將吳王臥病之事告知,命其如此如彼,以消吳王殺機。 勾踐再三致謝,親送伯府家臣出門,回身便使范蠡擲卦卜吉。 范蠡觀其卦象,喜道:大吉!吳王無甚疾病,至壬申日必得痊癒。且大王能得歸國,全在侍疾一事,亦在此月內。怎奈辱甚,臣不敢言。 勾踐聞說能得歸國,欣喜若狂:但得還國,便受辱何妨?賢卿儘管言之可也。 范蠡:人生至辱,不過於嘗食他人糞便,況一國之主哉?願大王請求問疾,倘得入見,因求其糞而嘗之,觀其顏色,再拜稱賀,告以病起之期。至期若愈,夫差必然心感大王。臣再請伯嚭進以說辭,則大王必可赦歸矣。 勾踐聞而垂淚:孤雖不肖,亦曾南面為君,奈何含汙忍辱,為人嘗其洩便乎?且使諸侯得知,寧不遺笑天下,遺臭萬年! 范蠡再拜:主公恕罪,臣該萬死!然昔日殷紂囚西伯於羑里,曾殺其子伯邑考,烹而饗之,西伯忍痛而食子肉,然後得以歸國,翦商滅崇,終遺武王伐紂成功,締就至今五百餘年基業。夫欲成大事者,不矜細行,吳王有婦人之仁,而無丈夫之決,已欲赦越,忽又中變,此必是伍子胥進言以阻,使其猶豫。王不如此,何以激其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