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幹嗎……」裴哲想擋他。
下一秒,趙以川翻了個身牢牢地把他困在自己懷中。
側著躺著,他抱緊裴哲,從肩膀下穿出一條手臂固定裴哲的肩膀,往自己心口按。
姿勢彆扭卻親密,裴哲為了適應,不得不將臉埋在趙以川頸側的位置,他先是好奇,隨後,微苦的清香襲擊了他,蠻橫的擁抱將他拉入一片逼仄——
耳畔,是趙以川有力的心跳。
連小腿都讓他壓住了,裴哲掙扎不了。
怦怦跳的聲響連骨骼一起振動,如有所感,裴哲索性閉上眼回抱他,深呼吸。幾個起伏後,心也隨之徹底安定,彷彿漂在海水中東南西北地沉沉浮浮。
鹹而苦的水被曬透,泛起溫暖白浪。
「我……」趙以川好像吻了他鬢角剛剪短的頭髮,「我房間那個床還挺舒服的,你要是自己睡不著,就過來嗎……?今晚不鎖門。」
有點語無倫次,裴哲抓出趙以川衛衣後背的褶皺。
「你在想什麼啊。」裴哲悶聲說。
「不知道。」趙以川好像笑了,摸他發梢的動作溫柔,「就很想你。」
遠處,熱帶魚缸裡亮著光,魚遊過的影子倒映在淺藍牆上,彷彿從海洋躍進雲間。光斑不時折射著角度,七彩顏色也變換方向,投入裴哲的眼。
他乾脆閉著眼睛,繼續沉浸在趙以川密不透風的懷抱裡放空所有思緒。
他想,趙以川怎麼知道,除了擁抱,除了想念……
現在什麼都不需要了。
第48章 四八、親密距離過敏症
那句「今晚不鎖門」像輕飄飄的玩笑,趙以川不指望裴哲會照辦。這是他們自東京回來後第一次一起過夜,偌大客廳隔開兩端,他說完晚安回到了自己佈置好的臥室。
悶不做聲地洗了很久,趙以川差點把胳膊搓下來一層皮。
水溫很燙,他全身都泛著紅。
臨睡前這股熱度都未消退,他在柔軟的羽絨被裡躺了會兒竟有點冒汗,坐起身。趙以川習慣不穿上衣睡覺,嫌熱,四月初,虹市已經開始升溫了。
他看一眼虛掩著的門,索性還是把睡衣脫了,只穿一條寬大的睡褲重新躺下。
時間已經走到新的一天了,週六,他沒有別的工作,可以享受一個睡到自然醒的早晨。但趙以川想著裴哲回來,又沒問裴哲第二天會不會安排其他,他們可以游泳,或者打網球,反正已經約好了的……
腦海中筆記一條一條地浮現又消失,趙以川終於不再興奮了,睏意壓在他薄薄的眼皮上。他翻了個身,抱住另個多餘枕頭,長長的一個哈欠。
門就是在這時被推開,很輕的一聲響。
緊接著,挨近地面的感應燈帶亮了,趙以川一愣,正要出聲,先一步聽見裴哲問他:「你睡著了沒?」
趙以川撐起身,手肘壓住枕頭帶得一邊肩稍高。
感應燈似乎只能照到膝蓋,再往上,就是光影交界的朦朧了。裴哲規規矩矩地穿著長袖長褲的睡衣,似乎是綢的,隨著呼吸,有深色的光偶爾一動,短暫得彷彿錯覺。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我真睡不著了。」
趙以川眼眸一垂,忽略加速片刻的心態,往大床的一側挨去,給留出半邊。
「來吧。」他把抱在懷裡的枕頭也平整地放好。
裴哲「嗯」了一聲,沒什麼多餘的話。
他踩著地毯過來,連聲音都輕得不易察覺。坐下時微微塌陷的不止床墊,還有趙以川心臟被那枚灰塵似的指紋反覆按壓過的位置,幾乎有了裴哲的記號,他一來,那地方就催動了酸楚與快樂一起加速分泌。
和鋪開又拼在一起的榻榻米不一樣,這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