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了些。
走到床榻邊,看見永璜正在喝藥。顧清曉接過丫鬟手裡的藥碗,坐下來。
“額娘——”永璜對著顧清曉笑笑,眼裡有著歉意,“孩兒不孝,害額娘擔心了。”
顧清曉伸手摸了摸永璜的額頭,有些低燒,“先喝藥。喝了藥病才好得快。”
永璜點點頭,乖順的張開嘴,一口一口喝著顧清曉喂到嘴邊的藥。
一碗藥喝完,顧清曉將藥碗遞給言惜,揮退屋子裡的奴才。
將永璜抱進懷裡,顧清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額娘知道你傷心。這次便罷了,以後可不許你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你得為額娘想想。”
“嗯。額娘,啟兒不會了。”永璜將頭埋在顧清曉的胸前,眼睛溼潤。
“你還有額娘啊,額娘會一直陪著你的。昨晚一宿沒睡吧。眼睛都是紅的。現在趕緊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顧清曉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著永璜的後背,嘴裡開始哼著紓緩的調子。
“額娘,孩兒還要守靈。”
“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等你燒退了再出去吧。聽話。”顧清曉讓永璜平躺在床上,細心地掖好被子。
永璜拗不過顧清曉,只得讓自己迅速的睡著。顧清曉見兒子呼吸綿長,便知道兒子已經睡熟了。傾身在兒子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顧清曉撫了撫兒子因為發燒而顯得有些潮紅的臉蛋兒,秀美輕蹙,眼裡有著無奈與心疼。
自從富察氏病逝後,顧清曉發覺永璜比以往沉默了許多,少年的眉宇間似乎總縈繞著化不開的輕愁。看來富察氏的死還是在永璜的心裡留下了陰影。
“笑兒?你確定要這樣做?”弘曆對顧清曉的請求有些不贊同,“這樣對帆兒好嗎?”笑兒竟然想將啟兒記在她自己的名下,讓啟兒成為她的親子。如果一旦改了玉蝶,啟兒就會成為嫡長子,在身份上便生生壓了帆兒一頭。
“弘曆,我並不是心血來潮隨口說說的。我知道修改玉蝶意味著什麼。其實這麼多年來,我早就把啟兒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啟兒是我一手帶大的,你應該相信我。”
“笑兒,這不是相不相信你的問題。你知道修改玉蝶件是多麼大的事情嗎?”弘曆語重心長的撫摸著妻子的髮絲,“先不說我同意不同意,就是皇阿瑪那裡也一定行不通的。何況,這對啟兒未必是件好事。你也應該問問啟兒的想法,看看啟兒是怎麼說的。這件事,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顧清曉想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弘曆說道也有道理,起碼,她得徵詢一下啟兒的意見。
當顧清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永璜的時候,永璜跪在顧清曉的面前,將頭埋在顧清曉的膝蓋上,嘴角微微翹起,“難道不改玉蝶啟兒就不是額孃的孩子了嗎?”
“當然不是,啟兒永遠都是額孃的好兒子。”
“那還有什麼必要去修改玉蝶呢?”永璜抬起頭,握住顧清曉的手,“孩兒知道額娘對孩兒好。可是,額娘,兒子也想對您好。兒子能夠向額娘保證絕不會做任何不利於額娘和弟弟們的事情,但是,額娘,兒子卻不想以後有人利用兒子的身份來為難額娘和弟弟們。現在這樣就好,兒子覺得很滿足。能陪在額娘和弟弟們的身邊,兒子覺得很幸福。”
顧清曉緊緊的抱住永璜,聲音有些哽咽,“我的啟兒長大了。都知道保護額娘和弟弟了。是額娘思慮不周。就依啟兒的。你是額孃的孩子,這一點,沒有人可以改變。”
“嗯。”永璜輕聲應道,這世上,沒有人能比額娘更重要。
“怎麼樣,你額娘同意了沒?”弘曆坐在書案後面,提筆正在寫著摺子,頭也不抬的問著站在下面的永璜。
“回阿瑪,額娘同意不改玉蝶了。”永璜恭敬的回道,聲音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