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景似是看出他疑慮,道:&ldo;那些陳年往事只有日後慢慢調查,你也別太往心裡去了。隴西王……或許等我登位了,才能給你一個答覆。你……肯等嗎?&rdo;
豁然開朗,賀蘭明月一把攥住高景的手,顫抖道:&ldo;此話當真?&rdo;
&ldo;一言九鼎。&rdo;高景道,&ldo;你大可等到那一天。&rdo;
他眼睛開始酸澀,重重點頭。
彼時上元花燈未去,柳梢新月,一夜魚龍舞。困擾賀蘭明月的糾葛就此消散,他的憂慮,不安與想要逃離的急迫都被一句話掃清了,只餘下痴心的喜歡。
&ldo;還攥著我,疼呀!&rdo;高景甩著他,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
他抬了抬手想拍賀蘭明月問怎麼一回事,耳畔那人呼吸漸重,夾雜不成器的哭腔,心又軟了:&ldo;哎?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可別太感動。&rdo;
賀蘭問他:&ldo;你許我了,對不對?&rdo;
高景笑了笑:&ldo;對。&rdo;
他深吸一口氣,宣誓那般,心貼著高景的心:&ldo;殿下,我願為你死。&rdo;
過浮渭河,入文德門,金吾不禁的上元夜,前來盤查的人見是高景,並未多問立即放行。因為這天能回家省親,宮中人煙更稀,襯得寂靜無聲。
高聳的城樓與城牆隔開了熱鬧坊市,將所有煙火都擋在外面。兩人一路縱馬,高景到了暗處更看不清,只得緊張地抓住賀蘭明月胳膊。他馭馬疾馳兩步後,示意高景背過身,臉埋在懷裡。
賀蘭抓起兜帽蓋住高景免得他被冷風吹了,再放慢速度,由衷希望走得久一些。可惜宮城到北殿只有那麼一點距離,眨眼便到了。
剛下馬回到搖光閣,高景披風沒解,那廂青草疾步跑來:&ldo;殿下!陛下駕到‐‐&rdo;
皇帝這夜不是該去含章殿下棋麼?怎麼來北殿了?
高景雖嘴上罵著慌什麼,心頭也著實高高吊起。他解下披風,來不及換衣裳,就這麼走出去接駕。頭髮還殘留一點雪花,臉頰被料峭東風吹得有些紅,但他鎮定自若地扶著宮婢昂首往前,依舊高貴而莊重。
搖光閣正殿,平時高景少在這兒歇息,四下擺設稍微簡陋。他腳步剛踏入,一股冷風順著窗縫灌入,高景一個激靈。
把守此處的都是皇帝的人,高景沒讓賀蘭明月過來,孤身一人面對他:&ldo;父皇?&rdo;
&ldo;坐吧。&rdo;皇帝飲了口茶,隨手指向身邊的位置。
高景看不透他的想法,只得先落座了。見皇帝半晌沒有開口的意思,他試探道:&ldo;父皇,已經很晚了,您到兒臣這兒來……是有什麼要緊事麼?&rdo;
皇帝垂眸道:&ldo;聽說你打算把李環放回南楚。&rdo;
原來是為這事,高景鬆了口氣:&ldo;是,李朝使者稟報李岐病重,轄地諸事目前暫時由他的大兒子李琰代為處理。使者的意思,是想請大寧放世子與大學士回去,日後若李岐去得突然,好主持大局。&rdo;
皇帝道:&ldo;李岐又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rdo;
高景答道:&ldo;南楚如今雖是屬國,在北方看來,中原依舊是隔江而治。李朝尊大寧為上國,這些大事理應稟報,聽咱們的意思。&rdo;
&ldo;如此看來你是打算放虎歸山?&rdo;皇帝警告道,&ldo;李環可比李琰厲害多了。&rdo;
高景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