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雙目低垂,道行十分深厚。其餘人較這老道的修為可就差得多了,大多數甚至還不如紀若塵。且這些人道法法寶十分雜亂,看不出出身自何門何派,想來都是些小門派的弟子。這些人自幼修煉,修了三四十年道行還不如修道不過數年辰光的紀若塵,這即是道德宗與無名小派之間的差別。
紀若塵當然不會去感慨這些,他的瞳仁中有的只是居中那名老道。這老道氣度沉凝,道氣內斂,並非是紀若塵能夠匹敵的人物。老道道行雖高,但紀若塵靈覺也非比尋常,早分辨出他出身自真武觀,想來在觀內也該頗有地位。
紀若塵正用神打量著老道時,老道忽然雙眉一軒,徐道:“貧道何世方,小友來自道德宗?”
紀若塵神色未變,那老道身旁的十餘位修道者立時大呼小叫,四下散開,分別佔據位置,作好了鬥法準備。這群修道者中有三五人道行要比紀若塵還高,而且是以多凌眾之勢,本來絕不該怕這麼一個弱冠少年,但不知怎地,他們就是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下意識地擺出了面對最強敵手的姿態。此事若傳了出去,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笑柄。
紀若塵似完全沒看到這些修道者,只是向尚在風中搖曳的屍體一指,沉聲道:“此事可是仙長所應為?”
何世方搖了搖頭,嘆道:“此事並非……唉,算了,貧道實也不願如此。”
紀若塵雙眉一軒,道:“大道殊途同歸,天下修道之士皆是同路之人。你們傷人性命也就罷了,何必非要毀人法體?真武觀就這麼想當天下第一嗎?如此作為,就算成了天下第一,就不怕天譴嗎?”
何世方長嘆一聲,道:“與我真武觀相比,道德宗才當受天譴。”
旁邊一個胖大漢子早已被場中無形的氛圍激得焦燥不安,此刻再也忍耐不住,高叫一聲:“何老仙長還和這小妖道囉嗦什麼,且待我去拿他下來!”話音未落,他手中一雙熟銅棍交擊一下,縱身而上,從側面向紀若塵攻去。
大漢甫一起步就帶起一道惡風,熟銅棍梢處亮起兩點紅芒,更添威勢。他這麼一衝,後方三四名修道者立時喝起彩來,看來該是這名大漢的弟子。
大漢聽了這聲喝彩,精神更增,舌綻春雷,暴喝一聲,熟銅棍通體都泛起紅光來!
離紀若塵尚有十丈時,大漢即看到他指間無中生有,多出了一張符咒來。大漢其實很有幾分真功夫,眼力也不算差,剎那間已看清那張符咒不過是張丁甲開山符。雖然他頗為驚駭紀若塵這一手無中生有的道法,但丁甲開山符就是丁甲開山符,用處不過是增強力量而已。這大漢素以神力著稱,等閒提個兩三千斤不在話下,看紀若塵這柔弱模樣,就是用了丁甲開山符,又能多出幾斤力氣來?
待見紀若塵取下背上那根黑沉沉的鐵棍,輕飄飄的迎面一棍點來時,大漢更是面露獰笑,雙棍一架向鐵棍封去,滿心的先將鐵棍崩飛,然後以餘勁震碎紀若塵臂骨,但又要恰到好處,不能傷到他的胸骨,這樣方顯本事,才能在真武觀老神仙面前露一回臉。
他滿心如意算盤打得正歡時,雙銅棍就迎上了紀若塵的黑鐵棍。三棍還未相交時,那大漢忽然發現,自己手中的銅棍竟然自行向後彎曲,如同畏懼那根毫不起眼的黑鐵棍一般!
大漢一臉駭然,運起平生道行死命用銅棍一架,終於用已扭曲得不成樣子的攔上了鐵棍的進路。
撲的一聲輕響,黑鐵棍如穿腐泥,毫無滯礙地穿過銅棍,在大漢胸前一尺處輕輕一頓,然後就收了回去。
雙銅棍如被烈火煉過,悄然軟了下來,不住向下流淌。直到一滴銅汁落到了那大漢手臂上、嗤的一聲燒出一個小洞時,他才痛呼一聲,撒手扔下已被溶成廢銅的銅棍。
這一動不要緊,他忽然感覺到體內陣陣酥癢,整個人懶洋洋的失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