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會隨著時間而黯淡了顏色。時隔多年再見這群虛偽的面孔,她不說心中如何驚濤駭浪,卻也終究難於平靜。
老夫人望著顧媛這張與自己相似的小臉,到底還是沒有真的如何,只板著臉道:“都哭成什麼樣子了,還不下去淨面?”
“祖母,顧妍她……”
顧媛還待要說,老夫人已是不耐,喊了丫鬟就帶顧媛下去淨面換衣。
賀氏一瞧,也要跟著去,就被老夫人叫住了腳步,“媛姐兒都多大了,你還要事事看著,日後她要怎麼辦?都是你這個做孃的慣著,什麼都包攬過去,對她溺愛成性,也不知跟誰學的這些!”
老夫人一想到剛才顧媛那些話,心裡就一陣陣地膈應,極不是滋味。
賀氏是老夫人內侄女,從小跟在她身邊長大,與老夫人可是最親近的,老夫人所有兒媳婦裡,最得寵的就是賀氏,平時重話都不曾說一句,現在點名道姓的指責,賀氏心裡便極不痛快。
都是顧妍這個臭丫頭搞的鬼!
賀氏想到方才顧媛的指責,說是顧妍故意讓顧媛當著老夫人的面失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長大了可還得了?
孩子當然都是自家的好,賀氏是一點兒也沒有往自己女兒品行方面去想,這一下子便不得了了,心裡那股子火就像烈火烹油似的滾滾燃燒,止也止不住。
她即刻不滿地辯駁道:“娘只說媛兒的不是,怎麼也不說說五丫頭,要不是五丫頭惹惱了媛兒,媛兒何至於口不擇言?”說著就狠狠瞪了眼顧妍,而顧妍竟也膽怯地往顧婼身後又躲了躲。
這副委屈柔弱的德行做給誰看呢?她難道還少見顧妍渾身帶刺齜牙咧嘴的模樣嗎?
賀氏的怒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安氏就順勢攬過顧妍溫和地輕拍撫慰,不贊同地對賀氏道:“二弟妹,妍姐兒還只是個孩子,她又做錯了什麼?”
從頭至尾,也只是顧媛一人的獨角戲,若不是媛姐兒性子窄小難容,哪裡會有今兒這出鬧劇?
不過這話,安氏卻不打算說給賀氏聽,哪怕是說了,賀氏也是聽不進去的。
“孩子?我的媛兒就不是孩子了?”賀氏隨即不滿地辯駁。
安氏搖頭嘆氣。
顧妍從安氏懷裡抬起了眼,瞅見她容色無奈,眼裡卻有一閃而逝的笑意,覺得那摟著自己的雙臂一片生寒,卻也安安穩穩埋下了頭。
其實,要說顧媛真的不懂為人處世之道,那就是個笑話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若還不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真真便成了廢物。
顧媛她,是明明心裡清楚,卻非要故意為之罷了。
老夫人怎麼會不明白?
顧妍剛才有多少故意的成分,老夫人心裡其實跟一塊明鏡似的,可正是因此,老夫人才更覺得,媛姐兒這性子該好好改改才是。
當下她也不想去追究顧妍什麼,也不理會賀氏的胡攪蠻纏,教眾人請了早安。
賀氏不情不願,卻也只得暫時偃旗息鼓,打算待會兒再與老夫人說道說道。
顧妍跟著大家上前兩步規規矩矩請安。
顧家的請安規矩大,小字輩的都要跪地磕頭,連磕了三個響頭,等老夫人點頭了讓眾人起來了,才能站起身。
老夫人一大早被這麼打攪,精神顯然有些不濟,不打算折騰人,擺了擺手就讓人起來。
安氏和賀氏便走到老夫人身邊,一左一右為其佈菜。
賀氏殷勤地將那碗蜜餞面端到老夫人面前,呵呵笑道:“娘,我記得您最愛吃的就是蜜餞面了,小時候我厭食,您就特地讓廚子給我做,淋上焦黃酥脆的五丁香膾,香噴噴的,我一下子吃了兩碗呢!”
絮絮叨叨開始說起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