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靜晟世子,靜晟世子這一去外任,至少又是三年不回,等回來再談婚期,還得等上幾個月,到那時她大概有十八歲了吧,真個叫老姑娘了。因此她現在只要一看到旁人的婚事順利,就一定要說些酸話兒。兩位庶姐許的都是中下品官員家的子弟,兩位素昧謀面的姐夫已經被她打擊得體無完膚了,這會子好不容易老太太不在,當然要酸一酸武氏。
武氏的笑容一頓,隨即又笑開了,繼續拉著俞筱晚道:“晚兒,韓夫人還贊你聰明伶俐、貞靜嫻雅呢。”
曹中雅立即刻薄地道:“那是韓夫人沒瞧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若是看到了,一定會說象夜叉的。”
如果是旁的話,俞筱晚自然要打擊回去的,可是這種話,若是能傳到韓夫人的耳朵裡是最好的呀。
武氏又皺了皺眉,繼續無視曹中雅,含笑暗示俞筱晚,“老太太也讚了韓二公子呢。”
俞筱晚勉強笑了笑,心道,去潭柘寺齋戒的事兒,必須要抓緊了。
她這一病就是好幾天,人都沒了精神,便向老太太撒嬌道:“大概是晚兒之前許願要去廟裡做法事,齋戒的,可是現在沒回汝陽,便耽誤了,還望老太太允了晚兒去寺廟裡齋戒兩個月,除了服再回府。”
老太太一開始心疼她,後來經不過她纏著,便允下了,交待俞管家多安排許人手陪著。
俞筱晚選了潭柘寺,到了寺廟中,知客僧給她安排好了小院子,便熱心地介紹道:“對面的香院是租給了楚王府的老太妃,老太妃為人十分謙和,明日小姐若是想一同聽經,只須向老太妃說明一下即可。”
俞筱晚忙道了謝,心中懷疑這是君逸之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人家已經提到了楚太妃在此,她又不是不認識,自然要去請個安。
這麼一來,楚太妃就自然地每日聽佛經前,都叫俞筱晚。俞筱晚到底是少年人,對長時間盤腿坐著聽經,其實不怎麼感興趣,只是楚太妃每回來請,她又閒著無事,沒奈何拒絕不得。
一個月下來之後,楚太妃十分滿意地對自己的心腹隋嬤嬤道:“難得小姑娘家家的能耐著性子陪我,竟比我那兒媳婦還要周到。”
隋嬤嬤道:“若不然,怎麼會是太妃您看中的孫媳婦呢?”
楚太妃笑了笑,隨即又淡下笑容,微微一嘆,“家裡那個且不管她,只是曹老太太卻是十分固執的,她若不看好逸之,這親事還真是難成。”
隋嬤嬤笑著安慰,“寶郡王爺不是說他已經有辦法了嗎?您就別擔心了
楚太妃想了想,帶著幾分得意和自豪道:“沒錯,逸之要辦的事兒,還沒什麼辦不妥的。”
除服前的那一天,曹老太太也進了廟,說要陪著晚兒做法事,讓女兒女婿的靈魄能好好安息。
入夜後,山中萬籟寂靜,只有俞筱晚住的東間的那兩盞氣死風燈,搖曳出一團昏暗的光線。
老太太聽說這一個多月晚兒都是與楚太妃在一起,就急得一整晚問她,寶郡王有沒有來。俞筱晚回答了無數次“他沒來過”之後,曹老太太才半信半疑地回了自己的香房。
俞筱晚無奈地側臥在小床邊看醫書,一面想著方才老太太的態度,似乎十分不願她與君逸之有任何聯絡啊。他還說他有辦法,她齋戒這麼久了,沒見著來探訪她的小賊也就罷了,連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俞筱晚想著想著,不免輕嘆一聲,放下書本,準備吹熄了燈歇息,耳邊突然傳來隱約的聲響。她疑惑地來到窗前,遠處漆黑的天空,亮起了無數火光,似乎有人點起了不少火把,喊殺聲也越來越清晰。
初雲和江楓立即起身,來到俞筱晚的門前小聲道:“小姐別怕,婢子們在外守著。”俞筱晚卻興奮地挑眉問道:“你們猜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到我這來偷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