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困得很?”
奚畫眼前一亮,伸手取了一粒,入口時清涼無比,精神一瞬就轉好起來。
“吃飯時就聽雷先生說你在跑圈子。”宋初淡笑道,“想你每回跑完都昏昏欲睡,故而就去街上買了一包。”
“吃完感覺的確好很多了。”奚畫收好紙包,感激道,“謝謝宋大哥。”
“是麼。”聽她稱呼的變化,宋初掩不住微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轉眸去看關何,“小關可要吃點?適才不是揹著小四跑了五圈麼?大約也累罷?”
關何開口便回絕:“不必。”
“你累麼?”奚畫見宋初提起,也不由湊上去問,“我重不重?和上回比有沒有輕一點啊?”
“……差不多。”
“嘖——居然差不多。”她萬分沮喪地搖了搖頭。
宋初抬手在她髮髻上揉了兩下,神色溫和:“小四要真覺得累,下午回去便是。”
奚畫本正有此意,點頭要應:“嗯,那我……”
關何卻忽而出聲打斷道:“我送你。”
“小關啊……”宋初揚了揚眉,臉上帶笑,“她累你可不累哦,先生我還在這兒的,許你走了麼?”
“……”關何顰眉盯了他許久,似乎是在想如何答話,“她身子不舒服。”
“嗯,我知道。”宋初正正經經地點頭,“一會兒我送她便是。”
關何好心提醒:“你下午還有課要上。”
“那不打緊,可以送完再回來上。”
後者表情未變:“我也可以送完再回來上。”
“這怎麼能行呢。”宋初苦惱地擺了擺手,“先生我可是準備讓你們練半個時辰的琴,屆時把課試的成績給定下來的,你若走了,豈不是又要拿劣了?”
關何:“……”
四下裡總聞得一股異樣的味道,奚畫和丁顏皆吞了吞唾沫,趕緊陪笑著打圓場:
“不、不了,我覺得……現在腦子挺清楚的,不回家也是一樣……”
這會子,倒是他倆齊齊轉過頭來厲聲喝道:
“不行。”
“……”
*
未時三刻,正逢午後,日頭正大,不少人都窩在家裡午睡,街上靜悄悄的。兩旁石牆上生著的野薔薇在太陽底下顯得愈發鮮紅欲滴,鋪了一地的碎花。
奚畫抬頭瞧了一眼,又拿偏頭看著身邊的關何,終究嘆了口氣。
“你跟來作甚麼?我自己一個人又不是走不回去。”
“沒事。”他不以為意,“橫豎留下來也是拿劣,到外頭來走走,心情還好一些。”
她汗顏:“……就有這麼討厭宋先生?”
“還好。”他習慣性開口,“只是覺得,和他處在一起有些不自在。”
“……不就是想出來溜達而已,找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奚畫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陽光直直曬著難免有些刺目,他二人遂撿了道旁樹下陰涼之處而走,不多時便從石拱橋上下來,河風清新,水氣拂面。
正對著的巷口旁蹲了一個孩童在玩地上的石子,一邊兒的老婦坐在門前低頭理簸箕內的豆子。
綠柳青垂,柳葉紛飛。
“阿婆。”小孩兒忽然走到她跟前,將其衣袖一扯,伸手就指向旁邊的門楣:“你這個福字怎麼貼倒了。”
“啊……”
老婦眯著眼頷首去瞧,笑道,“那字就該這麼貼的。”
“這不對啊。”孩童一本正經地糾正,“前兒私塾裡的先生才教了福這個字兒,你沒貼對。”
“傻囝囝,那福字倒貼著,豈非是福到之意?難為你還唸書呢,連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