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錠!以你的見解,我應不應去幫個場面?”鄭文峰背靠著椅背,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任廠離去後的大門,兩個食指在椅把上輕輕地敲打。
坐在側位上的金錠停下手中的玩指頭,抬起頭來看著陷入思索的鄭文峰,先噘兩下嘴,眨兩下眼,輕緩地說:“東家!這就看你的想法啦!哪頭重哪頭輕我可不能替東家稱量!”低下頭,又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摸著,這個世界除了這雙手,他眼中沒有別的了。
“文人的事,我不怎麼懂!官場的事懂了###分!商場中的事倒摸出了十來分!以我多年的經驗,這兩邊人數相差雖然很大,可實力卻很難說清楚!把場面壓在恆星書院這一邊是合情合理,可惜有了羅世子的撐腰,我們的分量在這一邊就輕如鴻毛啦!賺不了什麼?虧也虧不到哪裡去!很穩妥!”正頭盯著金錠,“可是押在另一邊,贏而輸之,可以在羅世子這一方取得大量的利頭!輸而再輸,也可以得個熱臉!怕就怕他們贏了!那可是天下圍剿的物件,朝廷弄出個什麼文字獄,書生弄出個化筆為刀劍潑命來殺,那可就是天地之間的一大慘案,我們九原的買賣也會垮下幾層皮,說不定,頭都保不住!太過危險!”說完嘆一口氣,仰頭再靠到椅背上,敲打著椅子把手。
金錠抬起頭來,雙手捏下拳頭,運運勁,放開,靠到椅子上,非常享受地吸兩口氣,緩緩地說:“那我們要不明哲保身,要不站到穩妥的一方!這倒顯示了東家的意向!”
“難!我想進官場去混他兩混,手中的買賣又忍不下心放手!去拍拍別人馬屁吧!嘿!竟然連馬屁股在哪兒都沒找到,這真是白努力啦!我看我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兩邊都不去沾,跟那些大戶談談買賣,心中也暢快快些!”看起來像一個喪失鬥志的戰將。
“東家!你前幾天不是要去看看那幾位!今天,看樣子,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吧!何不抽點時間去走訪走訪!”金錠突然間來了一絲興趣。
“這個?現在去拜訪他們?難!萬一被哪個心思巧捷的傢伙給盯住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一點點風波,就可能引來那群書生背後的勢力的打押,那可得不償失!”鄭文峰在椅子上滾滾頭。
“東家!老爺!你可得想清楚!人家的手已經開始在九原城裡建據點啦!現在不去跟他們談,一旦他們人走了,打起商戰來,我們控制住的行會也有可能吃不住的!”金錠似乎打定了主意讓鄭文峰往那裡走一趟。
“你怎麼又叫我‘老爺’?我下的決定已經告訴你啦!你得叫我‘東家’!”鄭文峰臉色不太好看,挺起上身,抿了抿嘴,又躺在椅背上,放出一口氣,“哎!其實,他們能把那些馬車組成一個車行倒也不錯,這樣打起交道來,風險小了不少!說不定還能擴充套件我的買賣!”
“東家!你這樣決定,可有些可惜!這幾個小買賣人都很特別!比你邀請來參加龍舟大會的客人還有趣得多!”金錠嘆息地說,“無論明天勝敗如何,這幾個人在九原再也呆不了了!”
“別說啦!我現在對這些人倒沒什麼興趣,只想這樣坐著說說話!”鄭文峰閉上眼,閉上嘴,停下了手,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
“東家!其實,我有點私心!”金錠學著鄭文峰的樣,很享受般地說夢話,“我是你的保鏢,在你我沒解約之前,我不能離開你的身邊!我一直想去問問他們,那天晚上的叫聲為什麼可以我的功力!對於我來說,提升功力已經相當困難了,練與不練都沒什麼差別似的!一旦突破了現在的練功方法,天下能讓我躲著的人就沒有啦!”似乎沒有對別人說,根本沒有一點希望別人回答的動作——在夢中也應該有的!
鄭文峰沒有反應,金錠也不再有話,一切歸於安靜之中,這時門口外來了一個丫鬟,時不時伸隻眼睛從縫隙裡往裡看,並不敢把頭從大門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