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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面對這份殘酷的現實。“你不害羞?含煙?”柏霈文仍然繼續的說著,在狂怒中爆發的說著:“我把你從那種汙穢的環境裡救出來,誰知你竟不能習慣於乾淨的生活了!我早就該知道你這種女人的習性!我早就該認清你的真面目!含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你這個沒有良心、沒有靈魂的女人!你竟這樣對待我,這樣來欺騙一個愛你的男人!含煙!你這個賤種!賤種!賤種!”

他的聲音大而響亮,蓋過了風,蓋過了雨。像巨雷般不斷的劈打著她。看著她始終不動也不說話,他憤憤的轉過身子,預備走出這房間,他要到樓下去,到樓下去找高立德拚命!他剛移動步子,含煙就猝然發出一聲大喊,她的意識在一剎那恢復了過來。不不,霈文!我們不能這樣!不能在誤會中分手!不不,霈文!我寧可死去,也不能失去你!不不,霈文!她爬了過來,一把抱住了霈文的腿,她哭泣著把面頰緊貼在那腿上,掙扎著,啜泣著,斷續著說:

“我……我……我沒有,霈文,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的事情,我愛……愛你,別離……離開我!別……別遺棄我!霈……霈文,求……求你!”

他把腳狠狠的從她的胳膊中抽了出來,踢翻了她。他冷笑了。“你不願離開我?你是愛我呢?還是愛柏家的茶園和財產?”

“哦!”含煙悲憤的大喊了一聲,把頭埋進臂彎中,她蜷伏在地下,再也沒有力量為自己作多餘的掙扎和解釋了。她任憑霈文衝出房間,她模糊的聽到他在樓下和高立德爭吵,他們吵得那麼兇,那麼激烈,她聽到柏老太太的聲音夾雜在他們之中,她聽到老張和阿蘭在勸架、她也聽到育兒室裡孩子受驚的大哭聲,這鬧成一團的聲音壓過了風雨,而更高於這些聲音的,是柏老太太那尖銳而高亢的噪音:

“你們值得嗎?為了一個行為失檢的女人傷彼此的和氣!霈文!你不該怪立德,你只該怪自己娶妻不慎呀!”

“哦,”含煙低低的喊著:“我的天,我的上帝!這世界多殘忍!多殘忍哪!”她的頭垂向一邊,她的意識模糊了,飄散了,消失了。她的心智散失了,崩潰了。她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醒了過來,天已經黑了。她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地毯上,包圍著她的,是一屋子的黑暗與寂靜。她側耳傾聽,雨還在下著,但是,颱風已成過去了。那雨是淅淅瀝瀝的,偶爾還有一兩陣風,從遠處的松林裡穿過,發出一陣低幽的呼號。她躺了好一會兒,然後,她慢慢的坐了起來,暈眩打擊著她,她搖搖欲墜。好不容易,她扶著床站起身來,摸索著把電燈開啟了,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夜,好寂靜,好冷清。世界已經把她完全給遺棄了。

她看了看手錶,十一點!她竟昏睡了這麼久!這幢屋子裡其他的人呢?那場爭吵怎樣了?還有亭亭——哦,亭亭!一抹痛楚從她胸口上划過去,她那苦命的、苦命的小女兒啊!

她在床沿上坐了很久很久,茫然的、痛楚的坐著。然後,她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她來到對面的育兒室中,這麼久了,有誰在照顧這孩子呢?她踏進了育兒室的門,卻一眼看到孩子熟睡在嬰兒床中,阿蘭正坐在小床邊打盹,看到了她,阿蘭抬起頭來,輕聲說:“我剛喂她吃過奶,換了尿布,她睡著了。”

“謝謝你,阿蘭。”含煙由衷的說,眼裡蓄著淚。“你幫我好好帶小亭亭。”

“是的,太太。”阿蘭說,她相當同情著含煙,在她的心目裡,含煙是個溫和而善良的好女人。“我會的。”

“謝謝你!”含煙再說了一句,俯下身子,她輕輕的吻著那孩子的面頰,一滴淚滴在那小臉上,她悄悄的拭去了它。抬起頭來,她問阿蘭:“先生呢?”

“他在客人房裡睡了。”

“高先生呢?”

“他收拾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