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是宣稱出海平定叛亂,實際上是棄船直接策馬奔赴彼岸北寒關。
她不免心中有些懊惱,竟然連這等大事都忘了。
都是那個混賬小六子……不,陸魅那個混賬東西……
“今日當是蔣大人領兵,想必精銳盡出……。”她擦了擦臉,隨口問了一句,蔣毅是鬼衛的領軍人物之一,近年鍛鍊的越發出色,想必此戰雖然艱險,要盡力擊破北寒關,驅散靖國公府的精銳,但是又要將傷亡減到最低,很是困難,但是蔣毅為人用兵都頗有幾分鬼才。
飛霞低聲道:“今日除了蔣大人領兵,還有原本羽林衛的陸校尉,今日也冊封了車騎校尉隨著蔣將軍出征了,據說陸大人功夫極好,可能會是個先鋒校尉。”
琢玉一愣,臉色瞬間蒼白。
飛霞只瞥見自己伺候的主子手上將那帕子扭得指節發白,卻沒有做聲,她垂下眸子,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琢玉冰涼的,帶著一絲蒼然而幽遠的聲音響起:“是麼。”
飛霞沒有再說話,只乖巧地點點頭。
琢玉冷笑了兩聲,聲音尖利而低促,隨後手一鬆,帕子便‘噠’的一聲落在盆子裡,飛濺了好些水滴出來,濺落在飛霞的臉上。
隨後,飛霞便看見琢玉轉過身去,走了一步,似想要離開,卻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淡淡地問:“昨夜值夜,你在哪裡?”
飛霞轉過身,有些茫然又恭敬地道:“回大人,奴婢原本是在門口守夜的,只是後來口渴了,去小廚房倒茶吃,卻不想那茶有些酒味,奴婢就喝多了,竟然不記得回訪,且請大人饒命。”
琢玉的腳步頓了頓,轉過頭,莫測地看著飛霞,小宮女靜靜地半弓著身子,脖子顯出一種恭敬而卑微的弧度。
她笑了笑:“嗯,很好。”
直到琢玉的腳步聲遠去,飛霞方才慢慢地抬起已經僵硬的脖子,低頭看著自己手心裡滿滿的汗,微微地放鬆了下來,空氣裡淡淡的麝香味道讓她陡然想起昨夜幽微晃動的詭譎燭火,她打了個寒顫,迅速地轉過身去,將所有的視窗全部都推開,感受著冷風梭然灌入,讓自己微微一抖,飛霞安靜下來,抬起頭看著天邊。
是的,她什麼都沒有看見,在這宮裡,該看見的她們做奴才的才能看見,不該看見的,便什麼都沒有看見。
……
寒風凜冽。
灰白的塗了糯米漿的城牆在月光下泛著一種近乎淒涼的色澤,加高的城垛外布著一層又一層的荊棘,銳利的刺尖攀附在城牆外,讓整座北炎關看起來有一種異常凌厲而冷硬的氣息。
“看樣子……他們倒是戒備森嚴得很。”少年一般的聲音響起,卻有一種譏誚而漫不經心的味道,他放下手裡的單筒銅質瞭望鏡,插回自己的腰際。
一邊的副官看著他忍不住輕聲道:“校尉大人,您站得太出去了,雖然咱們距離北炎關還有一些距離,但是那邊是靖國公府邸的精銳,也是天朝最精銳的部隊,據說先鋒軍的探子都配備了和咱們一樣的西洋瞭望鏡,瞭望塔臺上都有人時刻觀望。”
陸魅秀氣的面容上都是淡漠:“張敬,你大概是沒有發現這一帶是水晶礦帶,所以裸露出的土層裡反射月光猶如白日雪地,而在瞭望鏡中,此處就是視覺死角,因為最光亮,讓人最掉以輕心,但是此處的光線卻是最刺目的。”
一邊的副官一愣,隨後抱歉地道:“這……是屬下不如大人心細。”
陸魅淡然地道:“你是不是還同樣覺得,身為一介侍衛出身的我,這般託大,第一次參加實戰就敢領先鋒軍,是不自量力,會影響你們鬼軍的行動。”
張敬一愣,臉色微紅,隨後抬起頭平靜地道:“大人,您多慮了,屬下等人只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