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丫頭看向王昉,見她點頭,同聲應了&ldo;是&rdo;,往外退了去。
待人都走了‐‐
紀嬤嬤才看向王昉,是過了會,她才試探著問道:&ldo;主子喜歡表少爺?&rdo;
表少爺
自然便是程愈了。
王昉一怔,忙搖了搖頭。
她笑得有些無奈:&ldo;嬤嬤想什麼呢?&rdo;
她話是這般說,心下卻還是忍不住一動。
若說喜歡,也是有的。
不然‐‐
她也不會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夢到他在桃花樹下,帶著愛憐與小心翼翼與她說&ldo;陶陶,別怕,我來娶你&rdo;
那是在她最痛苦的年歲裡,頭一個與她說&ldo;別怕&rdo;的人。
她把這一句話,這一個人,安好的放在心裡,度過了那最痛苦的幾年
可惜
王昉的手握著那個絡子,面上不知是悲是喜,露出了幾分恍然。
她這一生,要做的事太多了。
男女之情太過縹緲不定,她不敢想,也不願想。
紀嬤嬤看著王昉面上的恍然神色,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ldo;若是旁的任何人,老奴都要鬥膽勸您一聲。可若是表少爺,老奴卻覺得不錯程家門風清白,人員不多,還是您的外祖家。&rdo;
&ldo;表少爺年紀雖輕,卻是個做事穩重的&rdo;
她本就是出自程家,早年是程宜身邊的丫頭,後來王昉出生後才來做了她的乳孃。若說這金陵城的好男兒,她是覺得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她家小姐,只若是表少爺她竟是一絲錯處都挑不出來,只覺得他是樣樣都好。
王昉聽著她話中維護之意,回過神,半嗔道:&ldo;嬤嬤先前還說翡翠呢,若是旁人聽見了,還當我小小年紀便已思嫁了。&rdo;
紀嬤嬤臉一紅,卻還是說了句:&ldo;若是旁人,老奴自然半句也不會說,只是表少爺主子可知曉,表少爺可是中了北直隸鄉試第一名,如今來金陵,就是去國子監讀學的。&rdo;
&ldo;國子監?&rdo;
王昉笑了下,順著她的話往下說:&ldo;三哥不也在那上學嗎?&rdo;
紀嬤嬤壓低了聲音,語氣卻還是有幾分鄙夷:&ldo;表少爺可與三少爺不同,三少爺是因為有咱們國公府的名號才被選了進去,這是恩蔭。可咱們表少爺卻是正正噹噹,正經選上來的,這是榮耀。&rdo;
王昉自然是知曉這其中不同,她也不過是想順著話,聽一聽嬤嬤對王冀的看法罷瞭如今聽她說完,便也順著話又說了句:&ldo;那表哥可真是厲害。&rdo;
&ldo;主子。&rdo;
外頭響起了琥珀的聲音:&ldo;夫人身邊的白芨姑娘來了,說是讓您過去。&rdo;
紀嬤嬤清了嗓子,應了聲,又說道:&ldo;讓她先在偏廳候下,主子換身衣裳便去。&rdo;
琥珀應了&ldo;是&rdo;,而後是腳步的走動聲。
王昉瞧了瞧自己身上穿著的,便說了句:&ldo;嬤嬤,我身上的衣裳已經很好了,就不必換了吧。&rdo;
紀嬤嬤親自去挑了一件直領對襟繡八寶奔兔的雙喜臨梅胭脂紅上襖,一條十二面折枝玉蘭月白織金馬面裙,聽她這般說,忙笑著說了句:&ldo;我的傻主子,您這見家裡人也就罷了。如今表少爺也在,怎麼能就這樣過去?&rdo;
她這話說完,忙讓玉釧進來,讓她重新替王昉梳個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