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面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淡笑,她抬手捋過被風吹亂的幾許青絲, 聲音平淡而從容:&ldo;武安侯府的二公子,誰又會不識?&rdo;
她這話說完,便又屈身一禮,是為告辭:&ldo;擾陸公子清淨, 且容告退&rdo;
陸意之看著她,卻並未做聲。
他抬手飲下一口梅花釀梅花佳釀以舊年雪水而成, 如今酒入喉間, 暖香之中透著幾分冷冽, 襯得他那雙風流桃花目越發清亮幾分。
王昉話已落,未聽回聲,便也無意再等。
她拍了拍玉釧的手背,由玉釧扶著她轉身往外邁去,冬日的太陽穿過這叢叢樹木,打在她的身上,渡下幾道微亮光芒。
陸意之依舊倚樹而坐,任由暖酒穿喉
風四起,酒微醺。
而他望著那道越漸遠去的身影,挑眉未語。
王昉任由玉釧扶著,出來的時間有些久了,她無意再逛,便往廂房走去。
路上,玉釧時不時往她這處看來
王昉自是察覺到了,她步子未停,卻是開口說了話:&ldo;你想知道我怎麼識得他?&rdo;
玉釧臉色微紅,輕輕點頭,應了聲&ldo;是&rdo;
陸家二公子的名聲,她也是聽過的,可他早年名聲不好,這些年又去了北地,未曾聽到他什麼傳言
主子,又是何時見過他的?
她想著那人的容顏,心裡便又有些打起鼓來,主子莫不是看上那位陸公子了?
王昉看著玉釧臉上的幾許愁緒,搖頭笑了笑:&ldo;我未見過他,不過在宮中的時候,我見過他的母親和妹妹他與她們有幾分相像,何況在這冷冽冬日,於佛門清靜之地,著如此衣衫,行如此之事,除去他,我也的確想不到旁人了。&rdo;
玉釧未曾見過陸家的夫人與小姐
卻也知曉,主子在宮中就是與那位陸小姐在一道。
如今聽她這樣說來,心中疑慮便盡數消散了,她俏臉微紅,似是有些羞臊先前所想:&ldo;奴,是奴多慮了&rdo;
玉釧沒了疑慮,心中便也鬆快了不少,忍不住又說了一句:&ldo;不過那位陸二公子,可真是個怪人。&rdo;
王昉看著那蔚藍天空,笑了笑,卻未說話。
她以前也許不懂陸意之為何要掩藏自身的實力,以這樣的名聲,活於這個世上。
可如今,她卻明白了
在自身的實力還未能與之匹敵的時候,那麼掩藏本身才是最好的。讓他人麻痺於你的掩藏之中,才能放任你的成長,才能讓你有機會出其不意的制勝。
王昉走進廂房的時候
王蕙已經醒來了,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本書,見她進來便起身迎了幾步,是問她:&ldo;阿姐去哪了?&rdo;
王昉握著她遞來的手,笑了笑:&ldo;先前吃得太多,便出去走了一會。&rdo;
&ldo;母親先前讓白芨遞了口信過來&rdo;
王蕙扶著她坐下,才又開口說道:&ldo;祖母打算在此多留一日,她讓我們幾個小輩好生陪著祖母,她和二嬸先回去。&rdo;
王昉點了點頭,祖母信佛,多留一日也是正常的。
兩姐妹這廂坐在一道說了話,傅老夫人身邊的半夏便過來了,她恭恭敬敬朝兩人屈身一禮,才又一句:&ldo;老夫人請四小姐過去。&rdo;
王昉一頓,才點了點頭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並無不可,便隨半夏往外走去。
路並不是往傅老夫人的廂房走去,反而是往外殿的方向去,半夏見她面上疑惑,便低聲與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