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甲子的苦功,去那兩天交界初用法寶攝取那二十八宿的天星之氣,來回往返甚巨,事多繁瑣,所以肯花上如此工夫凝鍊這諸天星辰之氣者,天下間除了九曜一門外,再無分號,所以此陣也成了九曜宗的鎮山之法。
董無垢見青籮手挽靈訣,正要催動自身真元,全力發揮手中媧皇鏡的妙用,知道她剛才受傷頗重,雖然有其叔的內丹補益真元,但一時片刻間還未恢復,要是再妄動真元,難免傷上加傷,再要恢復過來,就有幾分困難了,連忙伸手朝她纖纖素手按去,笑道:“青妹無須損耗真元,與這幾個跳樑小醜計較,一切由我應付就是了,這幾個氣團,又有什麼好怕的?可惜桐兒她們現在不在此處,不然射日、破月、碎星三把神劍合壁,轉眼就將他們這點壓箱子的傢俬給破了,哪裡還輪到他們來此賣弄那點破銅爛鐵!”
說時,將手朝足下一指,只見下面金霞萬丈,祥雲片片,陡然現出,朝三人足下飛騰之上,只一現,就將空中的妖煙邪霧衝起千百丈高,轉眼就湧至三人立身之處,化為一片金霞光海,將三人托起。光霞中飛起大片宛如日輪的紅球,朝上空猛打上去,剛一接觸空中飛來的銀白光華,就互相撞擊,化為千萬道霹靂,一齊爆炸,將南荒九煞和九曜六老的妖法邪光全數盪開,震盪之勢,比起先前幾次還要猛烈十倍。
不過對方法力神通也是極高,而且又占人多勢眾,金霞日球剛一爆炸完,漫天煙雲依然朝前湧了過來,倒是絲毫不讓分毫,而此時空中的那幾只妖物毒蟲失去了剋制之寶,重又怒極發威,各從身上口中飛出各色光華彩煙,朝中間猛射。青籮沒奈何,正要掉轉手中寶鏡,朝那八隻毒蟲照去,羅衍在旁,伸手朝她手中按去,道:“無需,宮主此時元氣未復,還是先收轉仙劍寶鏡,袖手旁觀如何?此時無垢已經發動仙府禁法,來敵就是再多上幾倍,也是難於攻破這幾道禁法!”
青籮見他手掌正按在自身玉掌上,雖然他此時是元神出竅,本身形體在若有若無間,但也覺觸手處一團火熱的氣息,順著手掌直傳心頭,面上突然沒由來的一紅,手掌慌忙朝後方一縮,從他手心中移了開去,手中寶鏡也自然收去,只是那柄驚鴻仙劍,尤自在與那六人劍光鬥在一起,不便收轉。
羅衍見她縮回手去,也才會意過來,慌忙收回手掌,雙目中帶著一絲歉意望了過去,這才看出青籮此時雖然雙頰隱隱透出一層淡淡的紅雲,但平日一雙冰冷清寒的星眸卻現出一絲從未見過的小兒女的神色,這眼神與宇文馨望他時倒是一個模樣,心中莫名其妙地湧起一陣悸動。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就在這戰火沖天的剎那之間,羅衍心中突然現出這句詩詞。不過他畢竟道心清明,就在唸頭剛起之間,已經明白了整個前因後果,原來他與師姐、青籮三人在這道家大劫來臨之際,所面臨的劫難不是尋常天劫中常見的諸天真火,九天神雷之類的有相有質的災劫,而是那無形無像的情劫。
自古以來,對玄門正宗的修道人來說,歷來是天劫易過,情關難度。這“情”一字,本是因人而生,說有就有,說無而無,在冥冥之中,自然有主宰。萬物參修天道,本來就是一個由“人”而“仙”的過程,惟獨只有超越人的境界,才能達到“仙”的層次,而既然為人,自然就有七情六慾,難以擺脫。
修道人若是真要強做無情,將自身的情感慾望,視而不見,只是自欺欺人,終有一日,壓抑已久的情感將突破心靈的封鎖,一潰千里,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只有超越凡人所具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