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峰嶺起身離開的時候,夜幕低垂,暮色漸濃。
一仰頭便能看見零星幾顆星星,懸掛在黑色幕布閃爍不斷,像在眨眼睛,又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上車的動作一頓。
“哥,你說姥姥真的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許京澤拉開駕駛座車門,半個身子都鑽進去了,聽到許南笙的話,也抬頭看向夜空。
“姥姥一定在為你驕傲,她說,我們笙笙是最棒的。”
許京澤的語氣像極了姥姥還在世時,聽得許南笙眼眶一陣泛紅,鼻子發酸。
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坐進車裡,正要拉安全帶呢,瞧見不遠處的顧北言。
他站在老榕樹下,身姿筆挺,身形頎長,手裡拿著一支香菸,紅光忽明忽暗閃爍著。
對上她的視線,他唇動了動,對她說了兩個字。
很棒,我們笙笙最棒了。
這是姥姥在世時最常在她耳邊說的話。
回城的路上,許京澤有電話打了進來,是負責去調查青峰嶺村民鬧事一事的總監程實。
“許總,查到了,前幾天有一個叫何若雨的女人到村子裡去了,挨家挨戶地轉,在每家都呆了挺久才出來。
那個女人走後,大家才開始擴建房子搶地盤的。
但是關於這個女人別的資訊,我暫時還沒查到,只查到她是黃姚縣立新鄉的,住在鄉下,沒什麼收入,但是沒工作也沒務農,遊手好閒基本都在麻將館,一呆就是一天。”
許京澤皺眉,懷疑這個叫何若雨的女人是哪個競爭對手去鄉下找來的,為的就是把青峰嶺這個專案攪黃。
“你說她是哪裡的?”許南笙反問了句。
“黃姚縣立新鄉。”
許京澤側頭,“你有線索?”
許南笙細眉緊鎖,美眸眯了眯。
“程總監,你去當地查一下,看看這個叫何若雨的結過婚沒有,歷任丈夫的名字,是否有孩子,孩子又是什麼情況。”
“好的大小姐,我這就去。”
結束通話電話,許南笙才說起自己的猜測。
一開始知道村民們鬧事,其實許南笙猜是潘家搞的鬼。
畢竟那天當著全江城豪門世家的面,潘家面子上過不去,在伺機報復。
可那個叫何若雨的女人幾天前就去了,自然就和後來才起衝突的潘家沒有關係了。
記得沒錯的話,梁雪晴好像就是黃姚縣的,具體的鄉,許南笙就不太清楚了。
因為開發案的事,許南笙接連加了幾天班,許京澤也因為臨時有事出了一趟差,飛南非。
週末,顧北言組了局,約了幾個朋友出來喝酒打牌。
許南笙則約了戚悅一起。
晚上九點,許南笙帶著戚悅直奔夜色三樓的包房。
夜色雖然是對外營業的酒吧,但有清晰的等級制。
一樓大廳用來接待散客,二樓包房有最低消費,只接待,三樓則需要老闆安排才可以上去。
郭越澤是夜色名義上的老闆。
至於私下,顧北言是最大股東。
推開包房大門的時候,顧北言和郭越澤幾人已經到了。
其餘幾個人許南笙都見過,分別是潛能科技的雲永帆,爵士商貿的高風華,以及永恆地產的石岐鋒。
瞧見許南笙進來,幾人連連招手。
“小笙笙來啦,快來快來,郭越澤這人手也太臭了,你來,我們不想跟他玩兒了。”
“就是,這才玩兒四十分鐘,他一個人就贏了兩百多萬了,這合理嗎?我嚴重懷疑他出老千!”
大家一口一個小笙笙地喊著,只有郭越澤抿著唇壓著嘴角憋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