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笑著道:「多謝七弟弟了。」
等著回去阿哥所之後,他便想著投桃報李,親自給七阿哥送去些福橘。
福橘雖不算頂稀罕的東西,但卻是赫舍裡一族送給太子的,太子為表親厚送給胤禛的,旁的阿哥可都沒有。
胤禛記得七阿哥挺喜歡吃橘子的,所以提著一筐子福橘前往七阿哥的院子。
院裡的太監直說七阿哥在沐浴,胤禛卻道:「無妨,我進屋等等便是了。」
小太監便將他帶去內間等著。
這是胤禛第一次來這裡,只覺得周遭擺置與七阿哥差不多的,看起來很簡單,炕桌上擱著兩本書和兩件新春裳,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成貴人給七阿哥送過來的。
這幾年下來,成貴人的性子變了不少,從前那樣張揚的一個人變得老實安分起來。
如今她最愛做的事兒就是前去永壽宮請安說話,不為別的,就是能多看到七阿哥幾眼。
但也僅限於多看幾眼罷了。
她知道,若是七阿哥與自己太親厚了,溫僖貴妃會不高興的。
胤禛坐在炕上是百無聊賴,好在七阿哥很快就出來了,這孩子倒是個愛乾淨的,每日都是沐浴換衣。
但他卻沒想到胤禛在這兒,當即微微一愣。
胤禛也是微微一愣。
想必是七阿哥剛洗完澡的緣故,身上的中衣只隨意繫著,挽著袖子,正好能叫胤禛瞧見他身上長長短短的傷口。
有的新,有的舊,看起來十分可怖。
七阿哥連忙將袖子放下來,衣裳繫好,道:「四哥哥,你怎麼來了?」
胤禛瞧他那慌亂的臉色,只走過來將他的袖子擼了起來,見著小臂上的傷口都有十來道,皺眉道:「七弟弟,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這……」七阿哥本就沉默寡言,更不擅撒花,如今臉紅的像豬肝似的,低聲道:「是我自己弄的。」
胤禛可不相信,「七弟弟,你相信我嗎?若是相信我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是你自己弄得,我可不相信,一道疤兩道疤可能是自己所為,這麼多疤痕,要真的你自己做的,下頭伺候的那些人都是做什麼吃的?擺設嗎?」
他向來脾氣不錯,可說起這話的說話只強壓著怒氣:「你要是不說,這件事我只能告訴曾祖母去了。」
七阿哥連忙道:「我說。」
說著,他的聲音是更小了:「的確是我自己弄的,不過……是額娘逼我的。」
聽他說完,胤禛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原來溫僖貴妃的確不像眾人表面看到的那樣良善,先前佟佳皇貴妃得勢壓他一頭時,她便拿七阿哥來撒氣。
溫僖貴妃倒也不傻,根本不會自己動手,也不會叫下頭的人動手,只會逼七阿哥自己動手。
胤禛只覺得這樣更加殘忍,最後氣的聲音都變了:「你為何沒想過告訴皇阿瑪或者曾祖母?就算她是先皇后娘娘的親妹妹,就算她家世了得,可這種事情鬧開了,她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七阿哥搖搖頭,一張稚嫩的小臉上有著與之不符的愁容:「沒用的。」
「要是我說了,額娘肯定會對成額娘不好的,而且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自十弟弟出生後,就好多了。」
他只是撿輕的在說,沒有說從前的溫僖貴妃一心想用他邀寵,對他也是寄予厚望,可後來皇上對他不上心,溫僖貴妃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在外頭他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都是要受到責罰的,所以每次去了外頭總是卑卑怯怯的樣子。
更何況,溫僖貴妃一心想得個自己的孩子,卻是幾年無果,每每看到他總會想到自己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