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不偏不倚,極其精確地刺穿了朱雀的心臟。朱雀給點了穴,本來就動彈不得,中了這一劍,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喉中只發出咯咯幾聲,便忽地綿軟下去,再也沒了聲息。
一個活生生的人,忽然之間就沒了,尤其是知道了朱雀其實是聶秋遠同族的親人,這樣的死亡給人的衝擊就更大。我愕然地望著這一切,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
任平生一手拎著朱雀的脖子,將他癱軟的屍身提起來。另一手緩緩地將穿透他身體的彎刀拔了出來。
“玄武啊,知道了這是親堂弟,恐怕下不了手吧,你一向就是這麼婆婆媽媽的討人厭。明明心裡想殺他的,是不是?所以,還是我好心,我替你實現這個心願,做正確的事。而且……”
任平生單手捏著朱雀的脖子,將他的屍體提了起來。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替你們了卻這個麻煩。人雖然死了。可人若是死得不久,血還是能用的,所以,這樣也不行呢。”
任平生提著朱雀。身子輕輕一晃。就到了高地的邊緣。手一鬆,朱雀的屍體便輕飄飄像稻草人一般,墜入了下頭的滾滾熔岩。轉瞬就被吞沒不見。
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我根本就來不及思考。身邊的兩個人扶著我,也全都震驚了。
任平生把彎刀歸入刀鞘,輕輕地拍了拍手,十分從容地言道:“玄武,我可真是嫉妒得緊,你我受的是一樣的傷,怎的你竟能恢復得這樣快?不過這會兒還是得謝謝你們,我現在身子不大好,想除去朱雀畢竟是件費時費力的事,多謝你們代勞。”
原來任平生想用的,是各個擊破的手段,這一次的交鋒,他早已料到我們做不到殺死朱雀,所以他的目的是等待我們雙方鬥個精疲力竭,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也就是說,任平生所走的第一步棋,就是想要利用我們,先除去朱雀。而除去了朱雀,戎撫天想要往下走,就只能設法使用聶秋遠的血,這樣,我們勢必就要陷入死鬥。現在看來,任平生的第一個目的已經實現了。
只可憐朱雀,不明不白地,就這樣送了性命。
對於朱雀,我的心情十分矛盾。這小子居然是聶秋遠非常親近的親人,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簡直是不可思議。秋是經歷過滅門之痛的,能夠得知在世上竟還有一個人是自己的親人,應該是相當珍視的吧,可偏偏這個人一直以來又是自己的敵人。
朱雀年紀雖小,卻是天鏡門最危險的人物之一。他所製做的武器全部都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葬送在他手上的人命,比任平生手上的人命還多。
命運安排,讓你生來遭遇什麼,遇上什麼樣的人,從此走上一條什麼樣的路,有時候真的是不公平,甚至是殘忍的。
任平生衝我微微一笑,道:“阿螢,你放心,剛剛那不過是讓人身子放鬆的藥物,只有裨益,沒什麼損害的。我先走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說罷,他足尖輕點,人就向遠處的“信義之門”掠了過去。
駱大春正欲追趕,卻被聶秋遠伸手拉住了。
“不必去了,捉了他,又能如何?更何況這裡面的一切,他怕是比我們更熟悉。”
駱大春沉默了片刻,便駐足道:“也是。”
“既然天鏡門已經到了,那麼我們應該爭取的,是時間。剛才得到的資訊,要搶在他們前頭使用。”
“剛才的資訊”?我忽然明白了,他們兩個剛才神遊天外,一定獲得了什麼重要的資訊,他們所指的,一定就是這個。
“真真,來。”秋並未向我解釋,反倒拉著我的手,走向了身後嫦娥的玉像。
那邊朱雀的機關引起的大火已經熄了,地上一片焦黑,幾隻蒲團早被燒得無影無蹤。但是很奇怪,嫦娥的玉像腿足部被大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