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卻有多處傷痕,都是多年舊傷,可能是經年廝殺中留下來的“戰果”。
忙了好一會兒,我冷汗涔涔,他體內的劇毒卻完全逼不出來。
怎麼會逼不出來呢?師傅說過,世上任何一種劇毒都是可以逼出來的,只要毒氣未曾攻心。而毒性越強的毒藥,就越難逼出來,時辰一久,必死無疑。
我頹喪地坐下來,冥思苦想,暗器上究竟淬了什麼毒?
我看著那枚暗器,星辰狀,四根鐵刺,長約三寸,我未曾見過此種暗器,這是什麼暗器?
第三章 解毒
“生死由命。”無情微微睜眼,唇色紫得發黑。
“我一定不讓你死。”我倔強道。
皓兒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打擾我,忽然拿起暗器左看右看,“母親,這是什麼?”
我大驚,斥責道:“有毒,不要碰。”
皓兒嚇得撒了手,“母親,這個奇怪的暗器,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歪頭想了想,“對了,有一次我看見公子雍和將軍談論這種暗器,我記得了,叫做‘鐵蒺藜’。”
無情沉沉開口,說得緩慢而艱難,“鐵蒺藜在戰場上用得多,將鐵蒺藜撒佈在地,用以遲滯敵軍行動。”
對了,是鐵蒺藜。
師傅跟我提過鐵蒺藜,可惜我沒見過,見到此物也是不識。此暗器刺尖形如“蒺藜”,故名“鐵蒺藜”。近幾十年,一些人心性兇殘,以鐵蒺藜為暗器,淬以劇毒,害人無數,而所淬的劇毒,是從毒蟲上提煉出的毒液,如蠍子毒、蛇毒、蜈蚣毒、朱蛤毒、蟾蜍毒等等,數種毒液混合調製而成的劇毒,毒性驚人,只有製毒人才有解藥。
鐵蒺藜上的劇毒,若沒有解藥,解毒只有一個方法。
先行施針阻止毒氣的蔓延,讓皓兒看著他,然後出門尋找一處適宜的樹叢。
距竹屋不遠的樹林裡,雜草叢生,草地柔軟,尚可一用。
子時將至,我們三人來到此處,皓兒站在前方放風,我擔心過了時辰,迅速地褪下無情的衣袍,當進行到最後一件遮羞衣物時,昏昏沉沉的他突然睜開眼,握住我的手腕,“你做什麼?”
即使聲音有氣無力,即使虛弱得再無反抗之力,他的眼神仍然冷得懾人。
“相信我,我會解毒。”我急促道,此時已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太多。
“解毒需要如此嗎?”他的眼眸眨了幾下,似有窘意。
“不得不如此,此為獨門醫術。”我堅定道,閉眼扯下他最後一件衣物。
其實,我的臉頰已燒得紅透。
無情閉上雙眼,再沒有與我多費唇舌。
我精準地施針,腳底、頭頂、胸前、後背,慶幸的是,正巧趕上子時。
然後,我為他推宮換血。
半個時辰後,他嘔出不少烏黑的毒血,臉上的暗青淡去,唇上的烏紫不復再見。
師傅說,子時最宜解毒。此時萬籟靜謐,最宜吸收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中毒人赤身暴在野外,日月精氣可抵消體內部分毒氣,加之施針引導,毒液隨之外流,便可逼出大部分毒素,但是,必須赤身,毫無遮蔽,否則,輕則下肢僵硬,重則命喪當場。
折騰良久,我累得頭昏眼花,奇怪了,再怎麼疲倦,也不至於頭暈呀!
片刻,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我閉上眼睛……
睜眼時,我的右小腿又麻又痛。我掙扎著支起身子,看見無情吮吸著我的小腿,吐出一口烏黑的毒液,再吮吸,再吐,莫非我被毒蛇咬了?
“餘毒未清,你怎麼可以為我吸毒?”我氣急敗壞地斥道。他毒上加毒,只怕更加難以解毒,我的醫術並不高明,也很少施展過,此次為他解毒,我實在沒有多少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