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燃燒彈焚燒過後的大地仍然散發著餘溫,大片大片的溝壑中甚至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熔融物質,滾滾濃煙在這焦枯灼熱的大地上升騰,嗆人的煙塵中還裹挾著各種各樣令人作嘔的味道——畸變體的殘軀在解體升騰,合成獸的血肉在碳化後發出惡臭,中間還混雜著魔力廢能與空氣反應的刺鼻氣息。
如果沒有全套防護護甲和微風護盾的保護,在這片烈焰焚盡的戰場上哪怕呼吸一秒恐怕都如同墜入深淵。
芬迪爾·維爾德帶領著自己計程車兵們從一處溝壑旁快速穿過戰場,護甲內建的防護符文隔絕、過濾掉了空氣中驚人的熱量和各種有毒氣體,但即便如此,當目光掃過那些被活體火元素燒蝕出的一道道焦痕時,芬迪爾仍然會感覺一股燥熱從心底湧上來,他皺了皺眉,抬頭看向遠方,看到戰場邊緣正漂浮著一層詭異的紫黑色霧氣,有隱隱約約的嘶吼聲從那霧氣深處傳來,而在霧氣的盡頭,在那朦朦朧朧的地平線附近,則可以看到一道黑色而不詳的“山脈”。
如果仔細看去,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山脈”表面有著無數細密的結構正在緩緩起伏、搖擺,“山脈”整體的形狀甚至也在隨之發生細微調整,一種輕微的搖晃和震顫在時刻不停地沿著大地傳來——這震顫正是那道“山脈”微微活動時引發的。
“長官,”一名士兵的聲音從芬迪爾身後傳來,“你說……那玩意兒發現我們了麼?”
“不可能吧?”芬迪爾還未開口,旁邊的另一名士兵便帶著緊張神色說道,“離得這麼遠,而且咱們體型又這麼小……在那玩意兒面前,普通人類應該就相當於一粒沙子吧?真有人能在百米開外看到地面上特定的一粒沙子麼?”
“我姑媽可以,”芬迪爾看了這名士兵一眼,“她無聊的時候甚至會站在陽臺上給花園裡的某一粒沙子起個名字,然後用一陣風把沙子吹散,再把那粒沙子找出來——作為傳奇魔法師,她用這種方法來鍛鍊自己的精神凝聚力。”
剛才開口計程車兵頓時目瞪口呆地不說話了,但緊接著芬迪爾又搖了搖頭:“不過我覺得即便那玩意兒發現我們了它也不會在意——就像你說的,我們在它面前就像沙塵一般,而這片戰場上現在聚集了數百萬的‘沙塵’,每一粒沙塵都想要了它的命……它的注意力全在深藍之井上,應該根本不關注我們這些對它而言毫無威脅的沙塵在幹些什麼。”
“也是……用不著它關注,它周圍聚集的畸變體和生化合成獸就已經夠讓咱們焦頭爛額了,”最先開口計程車兵苦笑著搖了搖頭,“而且咱們還要在這燒焦的戰場上靠近那些畸變體的活動區去設立地面通訊站……但願淨化裝置對這一地區的壓制效果可以把那些畸形怪胎都擋在外面。”
“別廢話了,幹活吧。”芬迪爾低聲咕噥了一聲,率先向前走去,而在越過下一道溝壑之前,他又忍不住抬頭看了天邊那“活山脈”的方向一眼。
那令人驚愕的、活體災難一般的生物巨構橫亙在大地盡頭,在它前方不遠處,地面上則覆蓋著一片散發出淡藍色輝光的“卵殼”,那層“卵殼”便是深藍之井的最後一層防禦。那醜陋畸形的“蠕行之災”此刻正貪婪地匍匐在深藍之井前,如同飢渴的野獸在緊盯著一道盛宴,而數不清的爪牙聚集在它周圍的廣袤戰場上,如山如海。
芬迪爾所能看到的只是這龐大戰場的一處角落,但他知道,無數場激烈的戰鬥正在這片被稱作“塔拉什平原”的土地上進行著,來自整個洛倫大陸各個國度的聯軍將士們都已經進入這片古老之地,在與畸變體和合成獸激烈交火,在艱難地推進陣地,在建造淨化裝置——在想辦法削減深藍之井受到的壓力。
但是對於那彷彿山嶽般巨大的“蠕行之災”本體而言,戰場上絕大部分的凡人常規部隊都難以構成威脅,真正能夠對抗蠕行之災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