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沒有想象的那麼難,”皮特曼打斷了琥珀的話,“首先,既然萊特成功了,那就說明這道鎖的力量不是絕對的,普通人也有複製這個過程的可能——哪怕可能性很低;其次,破局最難的只有第一次,如果親眼看到萊特用自身力量施展聖光之力,那麼我相信很多聖光信徒都會產生動搖,他們突破這種潛意識鎖的難度就會大大降低。而且我相信一件事:萬事萬物的存在都應該是有規律可循的,既然萊特能成功,那就說明這件事背後有它自己的邏輯和規律,我們只要研究下去,總能發現點什麼。”
高文對皮特曼的話深以為然,而更讓他欣慰的是,皮特曼竟然已經建立了如此深刻且正確的研究者思路——他那邋里邋遢和不靠譜的外表之下,隱藏的是一種在這個時代難能可貴的科學思想,高文不知道皮特曼的這些思想是本來就有還是在領地上主導研究工作的過程中慢慢培養出來的,但有一點他很肯定,只要領地上的教育、科研能繼續發展,像皮特曼這樣的研究者能繼續帶領學徒們前進,擁有類似研究者思路的人一定會越來越多。
萊特並不是個研究者,但這不影響他理解皮特曼的話,以及理解高文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重獲聖光的過程對於其他仍然堅信聖光之神的信徒而言意味著什麼,更知道腐朽黑暗的聖光教派急需一場改革,所以他很樂意為此去做點什麼:“我這幾天一直在透過冥想來感知聖光的流動方式,而且我向卡邁爾大師請教了很多魔法方面的知識,我覺得聖光的運轉確實是有規律可循的,但它和普通法術也有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它似乎很受施法者的……信念影響,我說不清這裡面微妙的聯絡,但我能感覺到,每當聖光湧動的時候,它都在和我心中所堅信的聖光道義相互影響和共鳴。”
“這很正常,德魯伊法術也是同樣,德魯伊在施法時的效果很受施法者自身信念的影響,‘自然之靈’教派是最講究這個的,他們認為只有心靈與自然之理足夠契合,施展出的德魯伊法術才能足夠有效,”皮特曼點點頭,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這麼看來,似乎從神術轉化為法術的力量都會有這種特質?受‘心靈偏向’的影響很深?”
高文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細節,他頓時有點意外:“照這麼說,那幫萬物終亡會的墮落德魯伊是怎麼回事?他們的黑暗法術裡難不成還蘊含著他們對自然萬物的感情不成?”
皮特曼張開嘴剛想說話,旁邊琥珀就插了一嘴:“嗨,你思路放開點嘛,愛得深沉和恨得深沉不都是深沉麼——說不定就沒有什麼墮落德魯伊,他們只是對這個世界愛到扭曲了……”
壓根沒人搭理琥珀的胡言亂語,皮特曼也只是搖搖頭:“墮落德魯伊同樣對自然之理有著自己的理解,自然萬物生死明滅,作為一種基礎規律,它並沒有人類的道德因素,這一點和具備強烈道德傾向的聖光是不一樣的。”
說句實話,高文並不是很能適應這種“人的心靈因素能夠干涉宏觀世界”的假設,這個假設的匪夷所思程度甚至超過了他所知道的量子力學,但既然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基於心靈的力量,那所有與之相關的假設就都是客觀存在的研究目標,本著認知世界、改造世界的科學理念,他也必須去面對這些假設。
“或許我們可以開一個專門的專案,來解析萊特身上的聖光奧秘,這件事讓他自己研究是不夠的,”在思索中,高文慢慢說道,“另外……萊特,我希望你在研究聖光之餘也思考一下新的教義。”
“新的教義”四個字一說出來,皮特曼和琥珀的表情就頓時不一樣了,但萊特卻彷彿早有所料般一臉平靜,他只是鄭重其事地對高文點了點頭:“我明白——這些日子教堂沒有開放,我也是在思考這方面的事情。我要好好想想,應該怎麼向信徒們解釋聖光之道的真義……”
一邊說著,這位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