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無法直接窺探到眾神神國內部的真實情況,但目前已經有大量的間接線索可以讓高文推測眾神遭遇了什麼——各個教派的高階信徒無法再感知到神明的“注視”,對高階神術的祈求過程變成了某種機械化的“呼叫”和“應答”,而這兩條都是“純粹神性”的典型特徵。
在這一點上,身為聖光教會聖女,而且曾經親自以意識形態造訪過聖光神國的維羅妮卡有著最高的發言權,因為聖光之神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而這一切,都是在夜女士“造訪”了眾神之後發生的,再聯想到之前在教堂裡找到的那些線索,這也就難怪高文會懷疑夜女士實際上是把眾神都給揍成植物人(神)了……
他也知道這個猜測過於匪夷所思,但想到之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難道……夜女士消滅了眾神的人性?或者是用某種方法讓祂們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也一度這麼懷疑,但這有個站不住腳的地方,”維羅妮卡微微皺著眉,搖頭說道,“夜女士為什麼要消滅眾神的人性?或者換句話說,既然祂有這個能力,而且選擇了出手,為什麼祂不消滅眾神的神性?要知道在神災發生的時候,真正威脅凡人的應該是機械化運作的神性才對,眾神的人性一面反而應該是我們的盟友……這根本說不通。
“更何況我們之前也討論過,夜女士如果真的想幫助這一季文明,那祂應該不會直接出手‘消滅’任何東西。”
高文微微皺眉,注視著維羅妮卡:“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並不認為眾神的人性面是被摧毀了,”維羅妮卡略作思索,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更傾向於……眾神的人性仍在,而夜女士透過某種方法讓祂們的人性部分獲得了一定的‘自主’能力,從而讓這些人性可以主動選擇迴避塵世間的祈禱。”
高文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而這個結論顯然出乎他意料:“夜女士的‘出手襲擊’導致眾神的人性面獲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而那些獲得自由的人性此刻是在主動隔絕與塵世的連線?”
“或許不止如此,”維羅妮卡表情平靜地注視著高文的眼睛,“神權理事會一直以來的行動都是在有計劃地對眾神‘解綁’,以凡人之力尚且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夜女士這樣強大的古神親自出手,祂應該不只是想給眾神的人性面一點點自由那麼簡單。”
高文心中一時間冒出了諸多猜測,而在所有猜測的末尾,他所有的疑問最終都匯聚到了一處:“如果我們此刻推測的都是真的,那……眾神的‘人性’現在都去哪了?”
如果夜女士真的透過某種手段(強力毆打致使質壁分離)讓眾神的人性面徹底獲得了自由,甚至完成了神性和人性的分割,那這些能夠自由活動的人性半身總該是要做點什麼的,但現在卻沒有任何一個神明嘗試與塵世間聯絡,這完全不符合高文對眾神人性化之後的印象!
想想當初獲得自由之後整天在幽影界瘋跑的彌爾米娜,想想終於能站起來之後幾天之內就把忤逆庭院造成菜園子的阿莫恩,再想想現在已經徹底放飛自我,連“我今年兩歲了”都說的出口的茶葉蛋,隨便哪個例子都足以說明一件事:這幫憋了成千上萬年的神明就沒有一個是安分的,凡人為他們塑造了寶相莊嚴的外殼,但這些外殼下面全都是一顆顆快被憋出神經病的心,而這也完全符合“人性”的概念,那麼問題就來了——
現在夜女士讓眾神的人性都獲得了自由,那麼這些鬆開了鏈子的神明會樂意繼續在自己的神國裡坐牢麼?那必然是不樂意的,可他們卻沒有哪怕一個站出來透透氣的,這就只有兩個解釋,要麼是他們另有使命,必須繼續在神國中籌謀些什麼,要麼就是夜女士勁兒使大了,受害者可能都還沒醒……
高文這邊一不小心就又聯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