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僧繇所傳的寓築基功夫於雕塑之法,並不適合隨時隨地修煉,且修煉效果也不如石之軒自己為自己量身定製,時時刻刻都在根據身體的實際情況細微調整的拳術。
石之軒已經隱隱察覺,張僧繇之所以不顧健康城深處兵荒馬亂之中,急著帶他來此,就是要儘快開始傳授他花間武學。
否則,任誰看見自己新收的愛徒,老是將自己這個正牌師父甩在一邊,自顧自的修煉別派武功,都會大感牙疼。
眼看石之軒即將完成煉體築基,就要開始修煉真氣了,張僧繇要是還不著急,那才不正常——真要任由唯一的徒弟以別派心法練出真氣,那就搞笑了!
換而言之,石之軒已有九成把握可以確定,此屆花間派的‘護派尊者’就在健康城附近,甚至很可能就在局勢緊張的健康城內!
第二百七十四章當狗之術
踢踏……踢踏……
張僧繇和石之軒各騎著一匹健馬,緩緩穿過一片片似村鎮又似城區的地帶,依稀能夠感受到建康城周邊郊區之繁華,不愧是方今第一大城,遠非北方胡族所建之國的都城所能比擬。
可惜,此時這些城郊鎮子人丁稀疏,街市破敗,一片蕭條——半月前,即三月中旬,陳霸先、王僧辯各率兩萬大軍先後抵達建康城東北、西北,修築城寨,暫為駐地,預備夾攻佔據建康城的叛逆侯景。
依情勢來看,估計這幾天就要大規模開戰了,周邊城郊的百姓,能走的都跑去別處避風頭去了!
眼看建康都城在望,張僧繇舉手虛劃,正色道:“建康此地東傍鐘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臨後湖(玄武湖),處天然屏障之內。
東晉南朝沿以為都,分置建康、秣陵二縣,城區範圍擴為東西南北各四十里。
中心為宮城(臺城),北面白石壘(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頭城,西南冶城、西州城,東南東府城,南面丹陽郡城,通常都屯有重兵。
地居形勝,守衛堅固,遂為六朝政治中心。”
石之軒自顧自左張右望,似是渾然沒聽進去。
張僧繇怒喝道:“之軒,為師所說,你都聽明白了麼?
建康何以為都?”
早上僅吃了一碗稀粥,實在不頂事,石之軒一泡尿就又餓了,此刻有氣無力的回道:“徒兒似乎記得在哪本書上看過,漢末之時,諸葛亮出使江東,曾對孫權說過,秣陵(建康、南京)地形,鐘山龍蟠,石頭虎踞,此帝王之宅。
諸葛亮乃一世之政治、軍事、儒學、易學大家,既敢斷言建康可為帝都,想必就是從政治、軍事、人情、風水龍氣等等方面綜合斟酌過,相比南方各城,建康自有其絕對優勢!
至於具體的地形如何、守衛如何……咱們又不是南朝皇帝他爹,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管那麼多幹嘛?”
雖然張僧繇心中對徒兒的一針見血的‘真知灼見’很是欣賞,但一看他不思進取、無精打采的模樣,張僧繇就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什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我花間派承襲上古縱橫家道統,向來不仗人多,每代雖只傳一人,但最重識見學養,周遊四方,兵不血刃而可亡國立邦!
講究於外縱橫天下,於內自我完善!
你若不學無術,將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又如何能夠縱橫天下?”
石之軒絲毫不為所動,嘀咕道:“兵不血刃而可亡國立邦?……這種縱橫家自吹自擂的話也能信?
不就是在各大勢力之間當個攪屎棍麼?還說得有多高大上?”
張僧繇勃然作色,哼道:“豎子無知!
縱橫術乃大智慧之術,知大局,善揣摩,通辯辭,會機變,全智勇,長謀略,能決斷。無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