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天,也被太陽照的汗流浹背,加之等的時間也長,有些人不由得露出煩躁的表情。
源破羌的私兵大都是從南涼跟出來的親兵,有一些是他死去的兄長們的心腹,有一些是南涼那些破國貴族的子弟,源破羌年紀不大,雖能統轄他們,但他們心高氣傲肯定是有的,他有意把他們拉到門口靜等,也是為了磨磨他們的性子,銼銼他們的銳氣。
不一會兒,源破羌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之聲,在這裡的都是在行伍之中打滾的宿將,一聽這馬蹄聲,再看看塵頭,便能估算來的有幾百人。
“敵襲?”
源破羌心中一驚。
“不,哪個敵人能不聲不響打到平城外?若真是敵襲,幾百人只夠平城外的駐軍塞牙縫的。”
源破羌心中安定,便又看了一眼身後面露各種驚疑之色的部將們,出聲警告:“不要妄動,先看看情況。”
馬蹄之聲越來越近,隨著馬蹄聲而來的,還有一陣陣奇異的怪味。
有些像是集市之中鹹魚羶肉、雞鴨魚鵝夾雜在一起,又被太陽炙烤過的古怪氣味;還有些像是邋遢了幾個月的摳腳大漢們聚集在一起,齊齊脫了鞋襪的味道。
這味道實在是讓人心中不喜,源破羌再落魄時也是王子,最注意儀表,等看到賀穆蘭領著一大群穿著古怪、身上散發出各種氣味的漢子來到軍營之前時,哪怕他涵養再好,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脫口而出:
“花將軍,莫不是你以為我帶著私兵給你下馬威,所以……”
他看了一眼她身後奇裝異服的盧水胡人,苦笑著說道:
“……砸場子來了?”
莫說是賀穆蘭,便是任何一個人看到賀穆蘭帶著的這群人,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若是不喜源破羌的行為,以賀穆蘭現在的威望和身份,在若干家、賀賴家或庫莫提那裡借上幾百個精兵撐場面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他偏偏帶著幾百個市井之徒,有些一眼看去還是雜胡的市井之徒前來虎賁軍營……
“此事一言難盡。”
面對源破羌此等的猜測,賀穆蘭也只能翻身下馬以示絕無此意。
隨著賀穆蘭下馬,陳節、蠻古和一干盧水胡人也紛紛滾鞍下馬,動作乾淨利索,顯然都是經常行軍之人。
看到這些人可能確實是老兵,並非賀穆蘭四處找來羞辱禿髮家的私軍的,源破羌的臉色才算好了一點。
賀穆蘭領著兩百多號盧水胡人進入軍營,和源破羌並肩而立,用春秋筆法大致說了下自己遇刺的事情,然後這些人都是自己弟子找來的朋友,熱心護衛云云。
時人愛豢養私兵,就連遊俠兒都是呼嘯著聚眾山林,也有大量的破落貴族家中帶著許多家人四處流竄,源破羌自己就是如此,自然對這些盧水胡人心有慼慼焉。
如此一來,他的態度又更好了一些,可他身後的私兵們卻不是如此。
盧水胡人當過傭兵,不過傭兵是什麼?
那都是野路子,莫說補給輜重糧草都要自己想辦法,像這樣吹角連營、軍帳齊備的軍營更是從未有過,更別說那廣闊的校場、來來回回擺弄各種器械的後勤兵卒了。
所以這些盧水胡人一進軍營就用各種羨慕和好奇地眼神東張西望,偶見幾匹好馬被人牽著走過,眼神裡都是熾熱的東西。
他們彷彿已經看見當這座大營滿布將士時雄壯的操練聲,鼻子裡似乎也聞到了擂鼓出徵時誓師酒的清洌之氣,那馬鳴嘶嘶,刀劍出鞘的交雜之聲更像是完美的樂章,一下一下激盪著他們的耳膜。
幻想是最美好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