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與&ldo;捷報&rdo;二字放在一起，高景卻覺得賀蘭明月遇到的不盡然是好事。

元瑛單膝跪地呈上一卷戰報，不敢抬頭：&ldo;臨海軍捷報，山河關經過三天三夜激戰，兩路先鋒軍分別從南側、東側突圍攻破城門，齊州軍負隅頑抗軍督混戰中被誤殺，但副將盡數俘虜，如今大軍正在往……&rdo;

&ldo;我聽這些有什麼用!&rdo;高景死死地抓住旁邊的人，&ldo;明月怎麼了?!&rdo;

元瑛聲音顫抖：&ldo;陛下，攻城時……齊州軍用火油罐點燃了東側城門外近兩裡防線，後來大雨……所幸天助陛下，齊州軍無計可施‐‐&rdo;

&ldo;元瑛!你聽不懂人話嗎?!&rdo;

&ldo;但就在攻破城門之際，賀蘭大人地處城樓下方，油罐碎片被齊州軍推落四分五裂，正好……正好砸中賀蘭……&rdo;

喉頭一甜，強烈刺激後高景來不及思考是否滿嘴血腥，驀地放開抓著支撐的手，像忘了自己行走不得一般往前邁了半步。

緊接著他轟然摔倒在地。

&ldo;陛下!&rdo;驚呼四起。

阿芒把高景扶起來時他鼻腔有血，伸手無措抹了一把，要張嘴說話，可一陣猛咳之後鮮紅血跡驀地嘔在地上汙了衣裳。

他好像陷入了昏迷，但高景能聽見阿芒和元瑛不停喊他。眼前都是黑的，這感覺彷彿入夜後，他沒多久結束短暫的眩暈睜開眼時兩人都險些落淚。

躺在榻邊，高景喉嚨間還是濃鬱的血腥氣。

他咳了一陣，不知道自己怎麼找回說話的能力：&ldo;你方才說砸中他……砸到哪兒了?人還在麼?&rdo;

聞言阿芒不忍地背過身極力掩飾，仍是傳出細細的抽泣聲。

問出口高景才發現他並沒有準備好承受一個糟糕回答。

他失去過幾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人……如果真在戰場殉國……不，這甚至不能算殉國，什麼追封、哀榮……

把他找回身邊，然後再被剝奪一次嗎?

高景從來沒這麼絕望過。

好在元瑛就等他問這句似的，連忙道：&ldo;還在還在，陛下不要傷心太過。三公子信中提及甚少，想必沒有傷得太重，否則他知道依賀蘭對陛下的重要一定會大書特書的。說不定就是不想讓您太過擔憂，也許只是輕傷……&rdo;

&ldo;被高處跌落的那些東西砸中怎麼可能是輕傷!?&rdo;高景厲聲喝道，接著就挪動想下床，&ldo;不行，我要……&rdo;

&ldo;陛下?&rdo;

高景凜然道：&ldo;我要去前線，接他回來。&rdo;

元瑛一愣，勸道：&ldo;可現在前方戰況正盛，我軍一路高歌猛進……&rdo;

高景不管不顧直視他：&ldo;朕說，朕要去前線。&rdo;

攻破山河關後的第七天，臨海軍等來了收拾完豫州軍南下的冉雲央。兩股大軍成功會師，而此時距離平城檄文發出已經過了五個月。

短暫寒暄後，冉雲央四處沒見到熟悉的人徑直走向唐非衣問道：&ldo;賀蘭呢?&rdo;

唐非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