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能借來翻幾頁麼?&rdo;

青草笑道：&ldo;那是自然，可要你先能起身呀，我又不認字，沒法念書給你聽。&rdo;

賀蘭明月輕聲道不礙事，又將下巴重新放在枕頭上。青草翻書的速度快，看畫兒不需要多久，他聽著這聲響細碎，如同春蠶嚼葉子的動靜，思緒又不自禁地放飛。

他自記事以來鮮少有這般什麼也不用做的時候。

方才別人提&ldo;沒法念書給你聽&rdo;時賀蘭明月的心忍不住一盪，幾乎順理成章地想起了高景，想起他那句&ldo;孤教你認字&rdo;……可高景會念書給他聽麼?

且不論其他，又會念什麼呢?

賀蘭明月挫敗極了，自己連能聽的都不知道有什麼。

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正肖想著小殿下，滿心都被無來由的暖意填滿了。直至門外重又&ldo;嘎吱&rdo;一聲響，賀蘭明月方才回神。

仍是早晨那身月白色長衫，高景去而復返，面上有些疲倦。他無視了青草的請安，徑直走向賀蘭明月，衣擺一撩，坐在榻邊，接著便是長長的嘆息。

&ldo;殿下怎麼了?&rdo;賀蘭明月精神一振，問出口時驚覺自己的聲音也沒那麼難聽了。

發現這一點的不止是他，高景輕飄飄地瞥他一眼：&ldo;那藥果然有用，去晨課前孤還不想和你多說一句話，這會兒覺得舒服得多。&rdo;

賀蘭明月從他話語中聽出調侃，試探道：&ldo;殿下不生屬下的氣了?&rdo;

高景唇角繃著，眉眼中卻有了飛揚的神采：&ldo;孤同你計較什麼?只是有的話，莫要仗著孤對你有所虧欠就口不擇言。&rdo;

&ldo;屬下知錯了。&rdo;賀蘭明月手指拽一拽高景的衣角，笑道，&ldo;您原諒這一次吧。&rdo;

他平日總板著一張臉，縱然英俊出奇，卻始終像塊不知喜怒的木頭，這時驟然笑了，深邃眼窩不再顯得冷硬，多了幾分少年鮮活氣，眼角下垂弧度越發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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