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日，恐怕他離開後頂多四五日的工夫，賀蘭竹君就下了決定。

是雷厲風行的一個人。

客人除了意料中的賀蘭竹君外還有白城的女城主，對於她的到來，賀蘭明月很是詫異。他神情都寫在臉上，剛請二位坐了，女城主搶先解釋道：&ldo;是我要跟夫君一同前來的，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懷好心!&rdo;

賀蘭明月道：&ldo;無事，只是還未請教城主名諱，難免唐突。&rdo;

&ldo;我叫做萬裡霞。&rdo;她笑起時眼角隱約有點細小紋路，卻並不影響艷麗風情，&ldo;二當家孤身一人入白城，我們卻沒這麼英勇，擅作主張帶來二千騎兵駐紮銀州外十里。領軍的人二當家也識得，就是當日與你過招那位唐姑娘。&rdo;

言下之意明顯，若賀蘭竹君有任何不測，他們會立刻行動。

賀蘭明月狀似沒聽到這句威脅，起身為二人倒茶。

竹君接了他的茶：&ldo;那位大當家今日不見客?&rdo;

&ldo;他不在，這些事我做主。&rdo;賀蘭明月言罷，見他表情怔忪又道，&ldo;就算他在此，有的問題也不由他說了算。&rdo;

萬裡霞立刻面露不忿，她的手掌被輕輕按了一下，賀蘭竹君抬起頭：&ldo;我要看西軍虎符。&rdo;

賀蘭明月悠然道：&ldo;我要先知道你是誰。&rdo;

&ldo;你‐‐&rdo;他激動片刻，倏忽又鎮定了下來，&ldo;可我除了這個名字都無法自證與賀蘭氏有任何瓜葛，或許一廂情願呢?&rdo;

想來有理，賀蘭明月眼眸輕垂，從蹀帶解了一塊狼形黃銅兵符，但他只朝賀蘭竹君亮了亮：&ldo;就在這兒了。&rdo;

賀蘭竹君看一眼萬裡霞，女子朝他點頭，低聲道：&ldo;與傳聞中是一樣的。&rdo;

&ldo;只有半截。&rdo;賀蘭明月道，&ldo;做個信物而已，西軍早已化整為零四散各地，現在也沒法調動。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已盡力。&rdo;

許久的沉默後，賀蘭竹君深吸一口氣：&ldo;我父親叫賀蘭茂良。&rdo;

明月心道：那便是我的伯父了。

他就著茶煙裊裊，回憶昔年往事：&ldo;說來慚愧，我少時和父親見得不多，母親說若被爺爺知道了他會責罵父親，也不肯讓母親進門。父親雖是隴西王的兄長但很不成事，早早被排除在西軍之外。&rdo;

賀蘭明月道：&ldo;此事我聽四叔說過了，若非兄長沉湎玩樂，西軍與爵位也不可能交到隴西王手中。&rdo;

&ldo;少不更事，只知我母親非他髮妻，是他養在別院的外室。本已沒了念想，有我以後，母親想著等我長大或許能回到王府，那件事卻發生了。&rdo;

&ldo;滅族。&rdo;

&ldo;對，滅族。母親被帶走前心緒不寧，將我藏在鄰居家中。她再也沒有回來，銀州城就這麼大，四處打聽總有人告知，不多時隴西王被滅族之事都傳遍了。銀州城的人越來越少，那對鄰居最終不堪忍受也選擇離開。我孤身一人無處可去，思考後選擇往塞外尋一條出路，那年我十二歲。&rdo;

&ldo;十二歲?&rdo;

&ldo;很不可思議吧?&rdo;賀蘭竹君一笑，&ldo;但在塞外，這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我往西走，打算循商路另做打算，後來因為經驗不足缺水倒在沙漠中……是姐姐救了我，將我帶去白城。&rdo;

言及此，他看了萬裡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