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李廣藏奸納賄的事,這一來李廣一黨徹底垮臺,他們這班親信失了聖眷,谷大用被新任廠督王嶽王公公趕出東廠,又熬了這麼些年,費盡心機,才混到太子身邊當差。
谷大用聽了朱厚照的誇獎笑眯眯地欠了欠身子,垂著眼皮子道:“謝太子爺誇獎,不過一晃這麼多年了,老奴擔心那些紙張保管不善,如果潮了黴了、耗子嗑了,可就用不得了”。
楊凌又驚又喜地對朱厚照道:“太子,昔年研製這些船圖,不知耗盡多少能工巧匠的心思,如今雖然未必再造那鉅艦大船,可是要造精良小船其中也大有借鑑之處,更加難得的是那些航海圖,大海茫茫比不得陸地啊,那些海線圖一張張的可都是用大把的銀子趟出來的路啊。”
朱厚照不知他為何如此激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嗯。。。。。。劉大夏?那犟老頭兒如今是兵部尚書,要從他手裡掏東西,恐怕。。。。。。”。
“怎麼?連太子都不能從他手裡把東西要出來麼?”楊凌聽了大失所望。朱厚照受他一激,頓時挺起胸膛道:“劉大夏雖是父皇身邊得寵的臣子,諒他也不敢得罪我,但。。。。。。他畢竟官居一品,我派去的人,他要搪塞一番還不是無功而返?”
楊凌眼珠一轉,道:“既如此,要是太子爺親自去一趟呢?”
朱厚照呵呵笑道:“我若親自去討東西,諒他也不敢不給我,可是。。。。。。”他苦著臉慘兮兮地道:“我要出宮一趟,比登天還難,一年裡也只有父皇帶著我出去那麼幾回,這幾天京試就要開始了,我的幾位師傅都忙著春闈選士的事兒,這幾天沒空兒來給我上課,父皇怕我荒廢了學業,佈置了一堆東西要我寫,還命春坊左右庶子輪番監督,實是寸步難行呀”。
春坊是從屬太子宮的衙門,由左春坊左庶子、右春坊右庶子兩個官兒負責管理太子的學業,這些任庶子的官員都是剛直不阿、甚至有些愚腐的翰林學士們擔任,一向是六親不認、大公無私,有他們督察,真比大學士親自授課還要恐怖,朱厚照想起來就頭疼不已。
楊凌既知那無數能工巧匠設計的鉅艦設計圖紙和南下西行的海洋路線圖仍在人間,怎捨得它就此毀去,一時心癢難搔,他見太子為難,便急急問道:“要什麼情形,春坊官員才不會監督太子讀書呢?”
谷大用說道:“楊侍讀,太子爺若是身子不舒坦,才可以暫停學課”。
楊凌喜道:“那就好了,太子只要裝裝病不就行了?”
朱厚照翻了翻白眼,說道:“談何容易?我若說身子不適,太醫院的大隊人馬立時便殺進東宮來了,到時事情被拆穿,父皇定會責怪我的”。
看得出來,朱厚照對他的父皇感情極好,而且既敬且畏,十分不願惹他生氣。楊凌笑道:“這有何難?太子只說一側頭疼,任他醫術通神,也只能囑咐太子好生靜養,斷然無人敢出言指證太子無病的”。
朱厚照半信半疑地道:“果真如此麼?太醫院可頗有幾位國醫聖手呀”。
楊凌胸有成足,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棍模樣道:“太子儘管放心,只消用此計,決對可以掩過御醫的耳目”。
人腦是最複雜的人體器官,現代醫學那麼發達,也無法完全診斷大腦的病症。他在保險公司做理賠工作時,如果碰上對方是自已的同學、親戚,就會給對方出這個主意,只要去了醫院就是說頭痛,就算是健康的活蹦亂跳的,那也絕對是任何儀器也沒有辦法證明他說謊的。
他就不信這古代的神醫號號脈就敢說一個人沒有病,除非那人是個只會賣弄的庸醫,可眼前這位是當今的太子呀,就算有心賣弄的庸醫也不敢打保票說他沒病,萬一真的有病延誤了那可就是殺頭之罪了。
朱厚照聞言大喜,跳起來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