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把太子喚進來,朕要和他說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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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走進了朝房。這朝堂是一個長長的通間,裡邊官銜昏暗,因為皇帝病危朝會已停,這朝房裡現在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正沒精大彩的文官背對著他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楊凌也沒驚動他,徑直走到牆角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只覺得腰痠背痛。
那日從錦衣衛出來,楊凌本想先回家去瞧瞧,馬至護國寺街見院中已熄了燈火,不想擾了幼娘,便連夜趕回了山中,也虧得他沒有耽擱,朝廷地旨意也是風雨不誤,他前腳進了帥帳,後腳聖旨便到了。
根本不曾稍歇的楊凌立即又率領大軍返京,這一路疾行更加辛苦,比起他單騎狂奔卻慢得多了,五千官兵足足走了三天一夜,至今日才返回京師。
楊凌在朝房外已覆了聖旨,可是等了會兒傳旨太監還未召他進見,楊凌想起如今皇上的病情,看樣子說不準兒什麼時候才能見他,便躲進了朝房想先歇上一會兒。楊凌並直了兩條腿,長長地出了口氣,合上雙眼迷迷糊糊地歇息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聽到一陣腳步聲響,半睡半醒的楊凌睜眼一看,見到幾個不相識的人走了進來,能有五六個人,都是三四品的文官,楊凌見與自己無關,便又合上眼睛養神。
這幾日三位大學士仍有宮中辦公,各司有需要決斷的事情便逞進宮來,那幾個文官剛剛向大學士呈了公文,因為其中有幾件是急待批覆的,便暫來朝房等候。
這幾位大人的眼神兒都差點兒,也沒人看清楚昏暗地牆角還坐著個武官,便在長凳上坐下嘮叨起公事。吏部左侍郎王鏊憂心忡忡地道:“皇上龍體欠安,朝野為之震撼,這幾日也不見好,許多事情三位大學士又不能獨斷了,這可如何是好?”
詹事楊芳安慰道:“王大人勿需著急,聽說皇上已經下了旨著東宮與三公議政,太子是儲君,當此時刻,有些事情是可以替陛下做主的。”
王鏊嘆息道:“太子年幼,尚不知民間疾苦,若是遲上些時候才予批示,不知又有多少災民遭殃呢。”
那趴著的輪值官聽見聲音醒了過來,扭身瞧見是王鏊不由笑道:“原來是濟之,我說聽著聲音耳熟呢。”
王鏊這才看清楚那趴在桌上瞌睡的輪值官是右侍郎焦芳,忙拱手道:“原來是焦大人輪值,皇上龍體如何?”
焦芳搖頭一嘆,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一個老太監捧著堆奏摺走了進來。這太監正是侍奉東宮的鐘鼓司太監劉瑾,太子受皇命替父盡責與三公議政,便把身邊幾個得力的太監都帶了來。當然,他們也不過就是送送簽押的批奏,傳傳需詢問的官員,算不得什麼大事。
可是劉瑾原本只在鐘鼓司撞撞景陽鍾,敲敲司辰鼓,是個不起眼的太監,而今他手裡捧地是朝廷地令諭,傳喚的是朝中的大臣,雖說乾的活是個跑腿夥計,可是接觸地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他的心中不禁大生“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慨。
尤其如今皇上病危,東宮登基已經是轉眼兒的事,做為太子信任地人,他將來的前程無限光明。一想到這些,劉瑾的工作熱情頓時高漲,在謹身殿、文華殿等三位大學士辦公場所和朝房間整天跑來跑去,他也不覺辛苦。
此時他捧來的是工部和刑部兩個官員的摺子,兩人點手了,向他道了聲謝,劉瑾笑嘻嘻地受了,好象是他批覆的一般。神情間頗覺光彩。
王鏊問道:“這位公公。信陽水患,報荒求賑的摺子還沒批下來。”
劉瑾道:“咱家收到的只是工部和刑部的摺子,想是三位大學士還不曾閱過那摺子。”
王鏊頓足道:“我加了急字的,怎地還不批覆,信仰洪水氾濫。百姓衣食無著,朝廷應及時免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