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幸好她沒有男人,若是身邊再有個才貌相當的男人陪伴,她就更能引起公憤了。
但是後來,鄰居們發現他們結論下得太早,白雲舒幾乎每次外出離開小鎮,回來的時候都有不同牌子的小轎車送她回來,其中不乏幾輛不僅鎮上沒有,縣城或許都不可能有的高階車。
水鄉小鎮道路狹窄,車開不進來,只能送她到鎮子外的大路上,過來過往的人一路目送她穿過高高低低的石拱橋,走在濕噠噠的青石板路上,一舉手、一投足,不過尋常動作,卻總有一份世人不及的風情。
女人們見白雲舒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收穫無數男人貪婪的目光,無不在心頭油然而生一種混雜著羨慕、嫉妒和偏遠地方小家子氣的情緒。
她們嚴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對她可能存在的不足則採取明察秋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或成群於街頭巷尾、或嬉笑怒罵於菜場小店,用她們強大的語言力量把那個狐狸精的閒話到處散播,在私底下,她們也把自家男人看得更緊。
白葭做不到像母親那樣坦然,她走路說話總是低著頭,很怕見生人,她媽媽把她安排在自己教的小學上四年級,她是班上最膽小最安靜的女生。
陳燕和她同桌,整整用了半年時間,白葭才會主動跟她說話,以前陳燕要是不找她,她能一整天都不說上一句。
班上調皮的男生給白雲舒畫漫畫,畫她穿著旗袍、提著小包一扭一扭走路的樣子,他們把漫畫放到白葭的書包裡,夾到她書本里,甚至有時拍在她桌子上,強迫她不得不看,然後在她的窘態裡嘎嘎大笑。
起初白葭羞愧地低下頭,到後來,她大概也麻木了,誰再把漫畫放在她面前,她就把漫畫拍在那人臉上。
白雲舒每個週末都要外出,一去就是兩天,週五黃昏的時候,她會細心打扮一番,把一頭烏黑蓬鬆的頭髮綰成髮髻,插一根雕工精美的沉香木釵別住,換上合體的繡花旗袍、提著皮包出門。
小小的白葭對這些熟視無睹,脖子上掛著母親留下讓她看家的一大串鑰匙,默默地蹲在葡萄架下洗衣服,陳凜遠遠看著她,覺得她一年到頭像是有洗不完的衣服。
&ldo;作孽呀,自己出去浪,也不給孩子做飯吃。&rdo;馬麗珠起初看不慣,也會發點牢騷,後來見怪不怪,也就不多話了。
每每遇上她心情好,陳望知總會說:&ldo;不如把白葭叫來一起吃,不過多一雙筷子。&rdo;
&ldo;組撒,她又不是我養的,不許去。&rdo;馬麗珠就算有那個好心,一聽到丈夫的話,好心也沒了。
陳望知不跟她一般見識,向陳燕使了個眼色,陳燕會意,跑去叫白葭,起初白葭總是不肯來,架不住陳燕熱情地把她往家裡拖,才勉為其難來蹭飯。
似乎是怕惹馬麗珠不高興,白葭幾乎不敢夾菜,只敢吃米飯,陳燕仗著爸媽都寵她,主動給白葭夾菜。
白葭吃了一碗米飯,似乎還沒吃飽,眼睛不由自主看著蒸籠裡的小籠包,陳望知看在眼裡,心裡直嘆氣,孩子這是餓狠了,也不知那個當媽的怎麼這麼狠心。
見馬麗珠沒發話,陳望知瞥了女兒陳燕一眼,陳燕會意,又偷偷給白葭手裡塞了個包子。
馬麗珠對丈夫和女兒搞的小動作自然是看在眼裡,笑眯眯對白葭說:&ldo;吃了我家的飯,要給我家幹活的,白葭,一會你把碗都洗了。&rdo;
&ldo;唉。&rdo;白葭一口應了下來。
&ldo;媽,您怎麼這樣,人家不過吃咱家幾口飯,您就叫人家洗碗。&rdo;
&ldo;小丫頭,你懂什麼,不然你來洗,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rdo;馬麗珠用手指戳了戳女兒太陽穴,嘴上罵她,眼睛裡卻滿是疼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