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卻不敢去攔。
白果好心勸她,誰知言辭失當,反而讓白芍一口氣衝了上來。嘴裡的話越發沒了規矩,聽著竟是把那起子不該有的心思也漸翻上來了。心裡不由地大急,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卻不敢再說話,就怕把白芍氣急了說出別的來。
這原是白果的玲瓏心思,可白芍哪裡肯領她的情。見白果一聲不吭臉上通紅,眼底怒意更甚。只想著: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外頭買來的,在府裡樣樣兒都要了我的強不說,如今被我說中了,不作分辨反而不知羞地紅了臉!一時又想到,大爺那樣的長相那樣的性情,不說是府裡的大爺,就是平凡的身份也讓人扒著,偏看重這蹄子!便冷笑道:“你也不用委屈,這樣遮遮掩掩不說話是要做什麼?莫不是等著大爺回來了,還要去大爺面前告我不成?”
白果還不及說話,外間便有一個院裡喂鳥的小丫頭溜進來,見白果和白芍站在內間,便悄聲對白朮道:“好姐姐,我來和你借針線呢,你可有了?”
不等白朮開口,那邊白芍就掀了隔間的簾子,瞪著一雙杏眼罵道:“沒長眼睛的下作小娼婦,淨日裡做那不要臉皮子的事情只打量我不知道呢。也不想想,這屋裡哪一根針挪了地方我也清楚得很,整日裡下流狐媚子地作態,我偏瞧不上!”
又瞥一眼臉上漲得幾欲滴出血來的白果,只哼了一聲,就對那被喝罵得渾身顫抖的小丫頭子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外頭做活的如今卻來管我們要東要西,不過是我們眼瞧著你可憐把你買了進來服侍,難不成倒以為自己一步登上了枝頭就要頤指氣使不成?如今又來這內院裡站著,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仔細站髒了這處地,靠髒了這處門。”說罷,便用力推搡了那小丫頭一下往外頭自去了。
白果紅著臉出來,見那小丫頭雙肩微顫,臉上一片慘白,眼眶中淚水將墜未墜。便嘆道:“你且先出去罷。”又見那小丫頭雙股戰戰,著實是被白芍一番怒罵嚇怕了,便轉頭對白朮道:“她是來拿什麼針線的?你仔細著別錯拿了,好生送出去罷。”
一時白朮拿了幾張自己新描的花樣子並一方新繡的手帕子包好了,那小丫頭顫聲道了謝,被白朮送了出去,不再話下。白芨卻見屋裡沒人了,低聲勸道:“好姐姐,你可千萬別和白芍姐姐置氣,她最是嘴上不饒人的,心地卻不壞。”
白果點了點頭,只勉強笑道:“我哪裡會生她的氣呢,彼此之間縱使感情極好的還免不了要爭執幾句,這幾句話如何就值當我們彼此間生分呢。”又對白芨道:“她今日想必是身子多有不舒服的,且讓她歇一歇,不消明日恐怕晚間就回轉了。少不得卻要煩勞你和白朮來和我進裡頭收拾大爺的衣服鞋帽了。”
白芨一聽,眼睛登時亮了。原來,她是四人之中不上不下的那一個,模樣既比不得白芍豔麗,年紀又沒有白朮稚齡可人,性子更不如白果軟和體貼。真真用到她時極少,如今好容易撿著白芍和白果之間一個間隙,便忙不迭地想要鑽進去。又想到林澤素日待她們雖好,終究沒有白芍和白果二人在大爺、太太跟前露臉的機會多。眼見著白果既肯用她,豈有不願意的,立時便隨著白果身後往裡間去了不提。
且說白芍一腔怒火發洩後,又覺得心頭哽了一口氣,吐不出又咽不下的,甩了簾子就往自己屋裡去了。誰知,一進屋,就見白果早起梳妝時用的妝奩還未收拾好,便忍不住過去坐下,眼瞅著那妝奩裡都有些什麼物事。
兩隻針腳細密的荷包,四五顆如意元寶樣的稞子,並幾隻景泰藍嵌吉祥如意紋樣的手鐲子。不過是這些罷了。白芍撇了撇嘴,自覺沒趣。又想到自己小盒裡裝的東西,可不比白果的多多了。又想到,她到底是家生子,但凡太太著人回話,哪有不先想著她的?無非是尋她時不見,才叫白果去回了,就這樣,白果也沒得著什麼好處,哪有